瀨戶警部說道。
他口中的大川,就是這位巫女的姓氏,她的全名叫大川美香,也是十八歲。
“那是什麼?”
師云安忽然伸出手,指向了鐵柵門的內部。
眾人凝神看去,透過這些鐵柵欄的縫隙,能清楚地看到樓梯的臺階上有一雙血手印。
從大小上來看,應該是一位成年女性。
“開門!”
瀨戶警部心中警兆突升,立刻喊道。
什麼樣的情況下,一位女性,會在樓梯的臺階上留下一雙血手印?
瀨戶警部的腦子里已經演出了一幅畫面,大川美香被某個殺人兇手追殺,在她即將逃離這棟恐怖的公寓時,被那個兇手抓住了,然后拖著她的腿拉回了地獄。
光是想象就可以感受到大川美香的絕望,大門就在眼前,但兇手已經到了身后。
希望……她還活著吧。
兩位警官打開了鐵柵欄,一行人剛進入公寓的樓道,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大川美香住在三樓,從一樓到三樓的樓梯上,到處都是血紅色的手印,秦文玉三人眉頭微皺,各有所思。
紅級祭宴還沒開始……就已經死了兩個人了嗎?
到了三樓后,兩位警官用戒備的姿態打開了大川家虛掩著的門。
然而剛一將門推開,一行人的面色就已經變了。
“嘔……”
密密麻麻的蠅蟲瞬間沖了出來,也許因為已是初春,整個房間的地面上到處都爬滿了蛆蟲。
連找個落腳的地方都很困難。
就連已經從警多年的瀨戶警部都忍不住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按住肚子,抑制住生理性的嘔吐欲望。
大川美香果然已經死了,而且她的死狀要遠遠比江口美加凄慘。
木質地板上放著她的左腿,茶幾上盤著她的臟器,四面的墻壁都濺滿了血液。
幾人小心翼翼地找遍了整個房間后,才找到大川美香被卸下了四肢的軀干。
她穿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被放在了抽水馬桶里。
大川美香的血早已經流干了,凝結在房間各處的血液也已經開始發黑。
“看起來,大川美香一死得比江口美加要早,都已經開始滋生蠅蟲了。”秦文玉說道。
這時,他忽然聽到了“唰唰唰”的聲音。
扭頭看去,師云安正一臉興奮地在筆記本上畫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
“這是藝術!”師云安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這只鬼……不,它是位藝術家!”
秦文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還真是變態。”
瀨戶警部強壓著嘔吐的欲望,看了一眼從進屋之后一直面不改色的秦文玉,忍不住說道:“你也差不多。”
“師先生,對于死者,還是保持一定程度的尊重吧。”羽生文心低聲勸道。
他雖然不認為被鬼殺掉的人也會變成鬼,但對于逝者的基本尊重,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你們看不見嗎?多麼有儀式感!”師云安停下畫筆,舉起了手中的畫,“巫女服,溺斃,分尸,兩個死者的名字里都帶有‘美’字,這個兇手像一位細致又挑剔的頂級廚師,精心料理著準備好的食材……”
他深吸了一口氣,筆記本上的畫也跟著顫抖。
秦文玉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這個變態竟然把大川美香的尸體畫成了一朵花,彎折的四肢是花瓣,頭顱是花蕊,軀干則是花莖。
鳴泣這副面具的性格特質,八成是變態吧。
事實上,直到現在秦文玉也無法確定殺了這兩位名字里帶有“美”字的巫女的東西,究竟是人還是鬼。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兇手,和鬼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瀨戶警部,鬼押縣到底有幾個準備去參加巫女選拔的女性?”
秦文玉問道。
瀨戶警部已經焦頭爛額,鬼押縣的警力本來就不夠,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正想著給警視廳打報告請求支援時,卻又聽到了秦文玉的聲音。
仔細想了想后,瀨戶警部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滿十八歲的女生,幾乎都報名了……”
“有多少?”
“大概……一百五十人。”
不會吧……
就連秦文玉此刻也感覺到了一陣難言的壓抑。
一百五十人,難道全都已經被殺了嗎?
紅級祭宴的詛咒,還沒開始就已經瘋狂到了這種程度?
這時,秦文玉忽然問道:“鬼押縣平時也這麼安靜嗎?”
他的問題讓本來壓抑詭異的氛圍一緩,繼而,所有人都側耳聽去。
對……為什麼,鬼押縣突然一片死寂?
就算這里是山間田地匯集的小鎮,也不該這麼安靜吧,甚至連風聲都停止了。
這時,跟著瀨戶警部的一位警官忽然扭過頭,看向地板上大川美香那條被分離的腿。
剛才他的余光似乎瞥見,那條腿動了一下?
不可能吧,應該是眼花了。
然而下一刻,他又看到了!
那條腿的腳趾……在動!
“警……警部!它……動了!”
這位年輕的警官已經嚇出了哭腔。
什麼?
瀨戶警部扭頭看去。
可還沒等他看到個什麼所以,就被秦文玉三人的聲音震住了。
“快走!”
不知是誰發出的聲音。
總之,秦文玉三人眨眼間就沖出了這間恐怖的公寓房,就連剛才還滿口藝術的師云安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