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重要,吃飯吧,剛好,北海道那件案子也要跟你說一下。”張語年的笑讓秦文玉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時,秦文玉點的牛排正好上來了。
“北海道警方稱其為——有翅之人隨機殺人事件。”
秦文玉的目光從牛排移動到了他臉上:“更像柯南了……”
“日本警方給殺人案件取名字都是這種風格嗎?”
“大概吧。”夏江看上去興致不高。
“名字不重要,案件確實很離奇,”張語年回憶道:“目前為止,已經發生了五起命案,沒有目擊者,沒有殘留的證據,每名受害者被發現時,身體都幾乎已經風干了,他們被掛在了電線,樹梢,還有高大建筑的尖刺上,根本就是沒有翅膀的人所無法犯下的罪行。”
“掛在高處啊……“
聽到這里,秦文玉腦子里已經出現了那些畫面,確實……這種案件不像是人類所為。
不過,他并不是太在意這起案子。
悄悄看了一眼夏江,發現她在走神后,秦文玉低聲問道:“羽生七穗去的地方,能告訴我了嗎?在北海道哪里?”
“別急,先吃東西吧,牛排涼了就不好吃了。”
張語年賣了個關子。
秦文玉現在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只不過……他總覺得張語年有些奇怪。
張語年并不是把北海道的案件當做去那里的借口,他似乎真的仔細了解過那些案件。
以秦文玉對張語年的了解,那個男人是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的。
除非……那件案子和他感興趣的事有關。
而張語年最感興趣的,當然是祭宴。
第兩百零四章 陷阱
島根縣。
伊吹有弦和雨宮彌生下了列車,隨身并沒有帶什麼行李,她們不打算在出云久呆。
伊吹有弦一路上很沉默,她的心情很復雜,雖然腦袋里有一些關于母親的記憶,但那些零碎的片段,根本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人。
類似于近鄉情怯,她渴望見到自己的母親,但這件事真正發生,她真正的在一步步靠近那個疑似自己母親的人時,心底卻出現了一種極為矛盾的情感。
“不舒服?“
看著一旁沉默的伊吹有弦,雨宮彌生平靜地問道。
“沒什麼!“
伊吹有弦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最脆弱的那根神經繃斷了。
雨宮彌生停下了腳步。
“你說過,”雨宮彌生注視著伊吹有弦的眼睛:“我們都是沒有過去的人。”
“現在你的過去來找你了,如果不想接受它,可以轉身回東京,這并不可恥。”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簡單而純粹,也正是這樣的態度,讓伊吹有弦惶惶不定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些。
“彌生小姐……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親人也忽然出現,你會選擇和他相認嗎?”伊吹有弦有些茫然地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不會,”對于伊吹有弦而言非常復雜的答案,對于雨宮彌生來說,似乎非常簡單,她很果斷地給出了答案,“沒有情感積累,親屬關系只是生物間的遺傳迭代,對于個體而言毫無意義。”
“我……“伊吹有弦張嘴欲言又止。
她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
終究是雨宮彌生那雙漠然的眼睛給了她信心,沒錯……無論是真是假,都要確認了才有結論。
“那里以前有一家很好吃的拉面……”
“那里是關東煮,味道非常好……”
“那里是一家很漂亮的酒店……那時候我們都很想能進去看一看……”
聽著耳邊伊吹有弦略顯緊張的介紹,雨宮彌生只是一直點著頭,她看著身前這個女孩長大的環境,說起來,雖然她們的處境是類似的,但情況卻又截然不同。
雨宮彌生能察覺到……伊吹有弦是完整的,她和常人一樣,有喜怒哀樂,有記憶情感。
而她自己……雖然也有能被稱之為情感的東西,但較之其他人,要淡薄許多。
至于記憶?
她的記憶,是從高橋卯月在北海道的海灘邊撿到自己開始的。
這時,伊吹有弦停下了腳步。
到了。
鐵門內的院落中,那座斷臂維納斯雕塑依舊那麼熟悉……只是……它的表面已經有了一些污漬的沉積,院長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不僅是雕塑,還有院落的地面,雜草叢生,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整個院子里都是一副破敗的景象。
四周無比寂靜,眼前的鐵柵欄也早已銹跡斑斑。
伊吹有弦的神情從忐忑不安,緩緩變成了匪夷所思。
維納斯孤兒院……竟然是一副廢棄已久的模樣!
“怎麼……可能……“伊吹有弦喃喃說道。
“你多久沒回來過了?”雨宮彌生問道。
伊吹有弦搖搖頭:“大學之后,就一直沒來過了,快五六年了……”
“可是!我每個月都有給院長寄錢,也和院長通過電話,這不可能……”伊吹有弦還是難以置信。
如果孤兒院早已經廢棄了,那和自己通電話的是誰?
自己打過去的賬戶又是誰?
還有……秦文玉說他調查過她的身世,也說明秦文玉來過維納斯孤兒院,至少秦文玉得知情報的那個渠道,是來過維納斯孤兒院的。
可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