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指著林斷飛,將腦袋湊過去:“你的身上有不干凈的味道……”
“哦!我誤會了。”
金狐蹲了下來,看著林斷飛之前那雙鞋子踩過的腳印,說道:“是這個的味道,好奇怪的味道……就像陰溝里腐爛了一萬年的尸體,你們聞不到嗎?”
他一臉厭惡地捏住了鼻子。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金狐是看到了林斷飛扔掉靴子那一幕,還是真的聞到了腐臭的味道?
如果是后者,那剛才被林斷飛猜到的那些透明黏液真的有很大的問題,不可以就此放過。
不過,金狐也找到這里來了……
和另外兩個比起來,金狐更加陰險狠辣,但表面上更好相處。
張語年三人沒有和他撕破臉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個廢棄多年的小鎮,還有這個碼頭。
“哇哦!你開了快艇來?真是聰明,我就沒想過怎麼從島上回來的問題。”金狐突然說道。
他是什麼意思?
張語年不認為這個人在直升機上的時候看不見海里的快艇,他明明早就看見了,偏偏這個時候才提起。
“以防萬一而已,而且,金狐先生也有后手吧,”張語年捋了一下被海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若有所指地說,“只要在身上帶上發信裝置,剛才那架直升機隨時可以飛到任何地方來救你,天上比海里要安全多了,是吧,金狐先生。”
金狐一屁股坐在碼頭的木樁上,聽見張語年的話后笑容更加燦爛,這個人讓張語年感覺最奇怪的一點,就是難以辨清他的年齡,看起來像十多歲的青年人,卻又像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偶爾又像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那張臉……非常古怪。
時間在流逝,隨著天色的變暗,海上的風浪也越來越大。
四人從碼頭轉移到了廢棄小鎮里,被狂風掀起的巨浪已經高得有些嚇人了,巨浪沖向岸邊發出轟鳴,撞得水花如碎玉般翻飛。
這種天氣……真的能出海去什麼島嶼嗎?
七點。
天色已經完全變暗,距離雪光號來到碼頭時間,還有五個小時。
四人各自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食物對付了一下。
這時,寂靜無聲的鎮子入口,傳來了車輛行駛的聲音。
車頭的燈光已經出現,金狐拿出強光手電,朝著車頭的方向照過去。
瞬間,車里的情況出現在了四人眼前。
那是一輛出租車。
一把匕首刺穿了司機的右手掌,另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司機面無血色,顫顫巍巍地開著車,旁邊坐著一個頭發很長,面色蒼白的年輕人。
“到……到了,客人……”
右手被匕首刺穿的劇痛讓他渾身顫抖,但司機卻不敢叫出聲,這時,那個長頭發的年輕人忽然動了動,嚇得司機立刻縮成了一團,連連搖頭:“不要殺我……不要……”
年輕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將匕首從司機的右手掌中抽了出來,再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幾張日幣。
“車費。”
第兩百二十五章 平太
年輕人怪異的行徑讓人產生了生理性不適。
夏江雖然已經做好了對方是個神經病,不要和神經病生氣的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這一幕后,她還是沒忍住。
“喂!你在干什麼!”
夏江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槍,對準了那個年輕人。
她才不管這個人是平太還是獄卒,總之,她的職業讓她沒辦法對眼前發生的事置之不理。
夏江的激烈反應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除了張語年。
他和夏江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這個女人的暴脾氣他深有體會。
不過……她是一個好人。
或者說,她從事的職業其實很適合她。
金狐饒有興致地看著夏江的手槍,是警用手槍啊……
祭宴里出現了一位警察小姐,更加有趣了。
“他是平太,被祭宴弄得精神崩潰的人,你和他說話沒有用。”林斷飛低聲說道。
副駕駛座的平太微微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夏江,從車上走了下來。
司機立刻亡命般地轉向離開了。
雖然右掌被刺穿了,但他撿回了一條命。
在司機的視角中,會來這個鬼地方聚會,而且個個打扮怪異,還有武器的人,一定是什麼犯罪團伙。
能活著離開他已經很慶幸了。
平太盯著夏江的槍口,一步步靠近。
“站住!”
被他那雙漆黑無神的眼睛盯著,夏江感覺有些心底發毛。
“要我做什麼。”平太停下腳步,看著她問道。
夏江一怔,平太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根本就不眨眼,再次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要他做什麼……
我……我該拿他怎麼辦?
就地抓捕嗎?
這不現實……
還是說,讓他向那個無辜的司機道歉?
夏江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確實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你……不能這麼做!”夏江強硬地說道。
“為什麼?”平太沒有帶什麼行李,他就這樣站在海邊的小鎮里,在海風的吹拂下顯得非常單薄。
“你只是乘車,為什麼要傷害他?”夏江說到這里氣又上來了,瞪著平太說道:“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我一定會把你抓起來,控告你故意傷害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