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永琴子。
他是誰?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他看著我做什麼?
察覺到這種視線后,松永琴子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曾經……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她在半夜驚醒,睜開眼睛卻只能看到天花板,但她明明感覺到有其他東西在盯著自己。
那種被盯著的感覺,正如此時此刻。
“啪”
阿忙一伸手,按亮了地下室的燈。
燈光的驟然出現讓三人都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睛。
阿忙的聲音也適時出現:
“這麼快又見面了。”
秦文玉看向阿忙,他知道阿忙這句話是在對自己說。
這時,秦文玉也反應過來,阿忙并不是跟著自己來的這里,他是在尋找松永琴子!
三人的視線落到了阿忙的身上,阿忙的體表外,有一層赤芒,雖然很微弱,但卻肉眼可見。
就是那個東西……吸走了空氣中的水分。
但奇怪的事,昨天秦文玉見阿忙的時候又沒有。
難道說……
秦文玉扭頭看向了松永琴子。
見到秦文玉的動作,阿忙便抬起腳,走進了屋子。
望月一生死死地盯著他,空氣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幾分。
“你是從祭宴世界來的人?”
望月一生的聲音讓阿忙意外地扭過了頭。
“你猜對了一半,”阿忙看向望月一生,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你們應該在靈媒召喚時見過擁有九座雕像的世界,我身邊纏繞的赤芒,確實來自那個世界,但那里……不是祭宴世界。”
望月一生掃了他一眼,說道:“如果有想說的話,我們最好換個地方,這里不安全。”
的確,那只海報鬼可是一直在盯著松永琴子,天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發動襲擊,又會以怎樣的方式發動襲擊?
可阿忙只是搖搖頭,說道:“鬼怪不會進入我所在之地。”
他的說法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接下來立刻將視線投到了松永琴子的身上:“我感受到了門的波動,可以穿越兩個世界的人終于再次出現了,你需要跟我走。”
松永琴子被他熾熱卻又略顯詭異的眼神嚇住了,下意識地躲到了秦文玉和望月一生的身后。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僅她不懂,秦文玉和望月一生同樣不懂。
雖然阿忙對秦文玉說過,他是九面相的“老員工”,但秦文玉并沒有相信這個人的一面之詞。
阿忙的身上,存在太多疑點。
秦文玉和望月一生都注意到了阿忙剛才那句話中的“再次出現”。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類似松永琴子這樣的人,似乎以前也出現過。
見三人身上的戒備與疑惑越來越濃,阿忙臉上的熾熱與興奮緩緩褪去。
他看向秦文玉三人,說道:“森羅面相的實驗中,有一場特殊的實驗,實驗品可以憑借空白靈魂重生,無論她死亡多少次。這場實驗的目的,是為了把實驗品轉換成一種特殊的體質,介于生與死,人與鬼之間的體質,那種體質的人,可以自由往來兩個世界。”
“你是指祭宴世界?”
望月一生問道。
而這時的秦文玉,腦海中陡然出現了雨宮彌生的身影。
可以憑借空白靈魂無限重生的人……
是她嗎?
“我說過,那不是祭宴世界。”
阿忙的聲音充斥著一股難言的壓抑。
“那是……日本平安時代。”
“那個時代,九座雕像第一次降臨世界。”
“它們的到來,讓平安時代變成了日本傳說中,妖鬼最多的時代。”
阿忙身體外的赤芒起伏不定,似乎他的情緒正在劇烈波動。
“而你!”阿忙眼睛略微赤紅地盯著松永琴子,“你可以打開那扇門,帶我去往平安時代,將一切……扼殺在源頭。”
第兩百八十七章 秦也
被他這樣盯著,松永琴子忽然感覺到了另一種恐懼。
那不同于看到厲鬼,或者生命被威脅之類的。
而是……存在的意義。
童年一次意外的車禍讓自己的靈魂困在了一具已經死亡的軀體中,變成了生死之間的特殊存在。
不是人,也不是鬼。
她一直不明白這樣的自己,存在于世間到底有什麼作用,直到現在。
在這個地下室中,在那個神秘男人阿忙不停開合的嘴里,一字一句地講述著她存在的意義。
她是鑰匙,是打開連接當前時空與平安時代之門的鑰匙。
她的雙手和身體忍不住地顫抖,窒息的感覺從咽喉下探到心臟,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格外奇幻。
她的心里不斷重復著一個念頭:為什麼?
松永琴子曾經聽過一個說法,人的一生有兩條命,一條叫天命,一條叫宿命。
宿命,指向了存在的必然。
而天命,則道明了存在的意義。
此時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天命與宿命,在自己身上交織。
“跟我來。”
阿忙不再說話,看得出來,他也激動得渾身顫抖,松永琴子的出現,對他而言同樣是意外之喜。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一種預感,祭宴的真相……也許快要迫近了。
秦文玉能感覺到,望月一生能感覺到,就連剛被祭宴選中的松永琴子,同樣也能感覺到。
阿忙雖然說的話不多,但透露出的信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