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公寓。”
“應該就是這里了吧。”
他打開手機信息,上面寫著春華公寓2棟4—4。
這是李長安昨夜看到那條出租信息的地址,信息里出租的房屋很是讓他滿意,三室二廳,家電齊全,押一付一,環境不錯,交通便利,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便宜,一千塊錢出頭,幾乎算是白撿。
李長安雖然很是不相信會有這等好事,但還是本著碰運氣的想法,當時就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答應得也爽快,表示隨時都可看房,但有個條件,看房必須是在白天,最好是中午12點。
于是乎,李長安中午吃了碗泡面,就擠公交來到這春華公寓。
這春華公寓是個有些年頭的小區,小區里的單元樓也是沒有電梯的樓房,每一棟樓上也看不見個標識。
李長安正尋思著是不是打電話給房東,讓他下來接自個兒。
剛掏出手機,旁邊就插進句話。
“小伙子,是來租房的。”
李長安轉頭瞧去,旁邊是座涼亭,涼亭里聚著一幫打牌的大爺大媽,一個在旁邊觀戰的大媽沖著李長安搭話。
“您老看得真準,我是來看房子的。”李長安點頭,卻是有些好奇了,“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嗨,也沒啥,這小區多的是租房子的。”大媽擺擺手,嘴上說著沒什麼大不了,臉上卻滿是得意,“我看你東張西望的,就知道你八成也是找房子的。”
“小伙子,你是準備租哪棟的房子,我給指路。”
“謝謝阿姨。”
聞言,李長安趕緊翻出手機,指著屏幕念到。
“2棟14—4。”
念出地址,卻許久沒聽見回聲,他納悶抬眼一看,卻驚訝瞧見,滿亭子的大爺大媽都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個要為李長安指路的大媽,面色則更是糾結怪異,她支支吾吾一陣,才說道:
“小伙子,你這房子吧,它有點……”
“你就是李長安,李先生吧。”大媽話說到半截,突然旁邊冒出來個男人。
這男人瘦得像根竹竿,鼻梁上架著副眼鏡,他自我介紹到:“我姓劉,就是昨晚和你電話聯系那個,我等你老半天了,來,往這邊……”
這男人急匆匆把李長安催促著走。
李長安笑吟吟的跟上,心里頭卻疑惑,看著這架勢莫不是那房子還有什麼貓膩?
…………………………
號房間在4樓走廊的盡頭。
它的房門很是陳舊,許多地方表漆脫落,露出下面斑斑的銹跡。門前的地面上也是積滿了灰塵,似乎樓道清潔時故意避開了這一段。
“很久沒人住了。”
劉姓男子訕笑著說道,轉過頭,就在嘴上輕聲咕叨了幾句,似乎在抱怨物業管理。
李長安不以為意,他抬頭看著門上,那里懸掛著一面鏡子和一個刷把。這是當地的一種風俗,喬遷新居時用來辟邪的,許多老人家還堅持著這個習慣。
只是……
李長安目光又落回房門上。
正常人家最多貼個“福”字,而這4—4號房間的門上卻貼著個鐘馗像。
劉姓男子看到李長安的臉色愈來愈古怪,趕緊解釋道:“這房子以前是我老丈人在住,老人家嘛,比較封建迷信……”
一邊說,他一邊就掏出鑰匙。
“趕緊進去看房子嘛。”
說吧,他插進鑰匙,撞了幾下房門才將這門打開。門一開,一股子霉味兒就直直往人鼻子里鉆。
“太久沒人住,通下風就好。”
劉姓男子轉頭解釋,帶頭跨進了房內。
李長安卻沒有立刻跟上,他駐足在房門前,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
怪不得這麼便宜,原來滿屋子全是“臟東西”。
…………………………
“我這房子,面積大,裝修也好……要不是我急著用錢,我能這麼便宜租出去?”
劉姓男子一進屋就不停的在王婆賣瓜,殊不知,李長安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他的身上。
他眼光不停在屋內各處巡視,小小一間屋里,藏著的鬼怕是有十來只。
左邊墻角那只,脖子上一圈烏青,舌頭吊的老長,應該是個吊死鬼。
右邊電視機旁的,渾身浮腫青白,約麼是個水打棒。
那邊跟著劉房東屁股后面轉悠的,腰腹之間血肉模糊,腸子肝臟隱約可見,興許是被卡車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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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世界也沒見過這麼多鬼擠到一間屋子里。
李長安看著新奇,那些鬼也沒想到有一種能力叫“通幽”,只當李長安眼珠子轉個不停是在看房子。
一陣之后,那縮在電視旁的水大棒打了個招呼。
幾個鬼物便朝他聚了過去,圍成一個小圈,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李長安拖了把椅子坐在它們旁邊,架起二郎腿,光明正大地偷聽起來。
“咱們這次怎麼嚇這兩個活人?”
“這次用‘鬼遮眼’。”
“有……有用麼?”
“怎麼沒用?現在的城里人有幾個見過真正的黑,到時候突然蒙住他們的眼睛,眼前一下子就伸手不見五指,保管嚇得屁滾尿流。”
“先嚇誰?”
“那死竹竿吧。”吊死鬼拍板決定,“這次把他弄慘些,省得沒事就往咱們屋子里領人。”
渾然不知自己接下來的命運的劉姓男子總算是停下了嘴巴。
“李先生,我這房子的質量,你要是錯過了,保管全中國你都找不到第二間。”
他拍著胸口信誓旦旦,李長安卻是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