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條毒蛇纏上了心臟,心打了個冷戰。
嘴唇有些發干,努力分泌些唾沫,我努力忍著一把扔掉鼠標的沖動,繼續看下去。
浪潮終于緩緩退去,鏡頭又露出房間的情形,而推潮的方向……我的臥室?
一個激靈站起來,瘋狂在臥室翻找起來。
床底下?沒有。
床頭柜后?沒有。
椅子下?沒有。
抽屜里?沒有。
在哪兒?在哪兒?在哪兒?
我漫無頭緒,好似個困在牢籠的野獸。
難道?
猛然一憋,瞧得窗戶上留下了一絲縫隙……
難道,是出去了?
對!一定出去了。
我松下一口氣,坍倒在椅子上,愣愣坐了一陣。
忽的,耳洞有些發癢,我掏了掏。
“可是,又去哪兒呢?”忍不住有些疑慮。
眼角又輕微的刺痛,我又揉了揉。
“管他的!明天一定要搬出去!”
鼻子里又開始發癢,這次卻再也止不住。
“阿嚏。”
隨著噴嚏,一個小小的、扁平的、長著觸須的、總在陰暗里蠢蠢欲動的東西,跌落在鍵盤上。
啊,我知道它們藏在哪兒了。
……………………
租房。
黑色的怨氣彌漫了整個大廳。
一個猙獰厲鬼懸浮在半空中。而厲鬼對面,吳老大等鬼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那厲鬼發出尖利的嚎叫,身形和如有實質的怨氣一同撲了上去。
群鬼頓時一哄而散,唯有一只小鬼,呆愣愣躲閃不及,竟然原地抱頭蹲防。
那厲鬼更是張開嘴巴,下巴一直抵到腰腹,看情形,竟是要將小鬼一口吞下。
忽的,半路伸出只手來,揪住厲鬼的脖子,一把摁在地上,便是一頓暴揍。
被按在手下的厲鬼,由自掙扎不休。冷不丁挨了頓拳頭,這鬼卻只是愈顯瘋狂,半點其他的情緒都沒有。
完全被怨恨支配了麼?
徒手抓鬼的,除了鬼物,也就只有歸來的李長安了。他見此,眉頭一皺,便要抽劍將其斷作兩節。然剛摸上劍柄,五臟六腑就傳來一陣刺痛。
臉上一白,身子晃悠幾下,手上卻任紋絲不動。
這是那蛛毒留下的后遺癥。李長安事后仔細回想,約麼肯定救他的,應當是玉衡山宴所飲之酒。
當時,蛛毒其實已經滲進了他的五臟六腑,但同時也激發出酒所含的生機,于是酒與毒相互中和抵消,最后的結果其實是將李長安的五臟六腑重新翻新了一遍,卻也效力耗盡,不能鞏固療效。
所以,李長安此刻的內臟還稚嫩脆弱得很。一旦用上大力氣,或者催動法力,便容易震動傷臟腑。
在綦縣諸事了結之后,李長安回現代世界,本欲好好療養休息一番,可誰料,一回來就撞見這麼一出。
一身行頭沒來得及卸下,便不得不出手。
既然拔劍不成,他也懶得再造殺孽。
他讓吳老大尋了個飲料瓶子,提溜起厲鬼,將他揉成小小一團,塞進了瓶子里,緊上瓶蓋,在貼上一張黃符。
放在桌上,只看著瓶內漆黑濃煙翻滾旋轉,隱約還顯出個猙獰面孔,瓶身也是震動不休。
“啪。”
于是李長安又貼上了一張,這瓶中厲鬼終于安靜下來,化作一瓶黑“墨水”。
“也不知這鬼從哪兒來的?哪來這麼大的怨氣?”
這倒不是說這鬼厲害,而是在這個大環境下,鬼魂殘留現世,很容易被外界環境磨個魂飛魄散。
吳老大一幫子貨,別看現在又弱雞又慫,最開始一個個也是厲鬼來著,否者也不可能堅持到進入1404租房。
只不過,加入前,魂魄都差點沒磨散,附著魂體的怨氣自然是最先被磨光的。
所以,一個個才一副平和模樣,有些甚至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
李長安正要開口教訓一下,這幫慫貨。
忽的,久違的電話鈴聲響起。
李長安一看,不認識的號碼。
“李大師麼?我是張素玄啊。”
第45章 女警
生銹的公交車牌歪道在亭子邊,貼滿廣告的公交車只是稍稍停靠,便快速逃離,掀起路上飛塵。
“咳咳。”
粉塵入肺,激起行人一串咳嗽。
李長安捂著口鼻,走出公交車亭子。
他四處抬頭環視一圈,眼前所見盡是些墻面斑駁的老房子,房子與房子之間,都是些違規搭架的棚子,把狹窄街道擠得愈加逼仄。而路上似乎少有清掃,墻角與垃圾桶邊堆放著大堆蒼蠅亂飛的垃圾,風一來,便是塑料袋與塵土齊飛。
“李先生。”一個略帶港臺腔的聲音響起,“這邊。”
李長安側目看過去,張素玄一身素白的練功服負手立在路邊,一頭銀白頭發整齊梳往腦后,姿態閑適安然,在一片“亂世”中竟有些遺世獨立的味道。
要不說有人就是祖師爺賞飯吃,天生就適合干某個行當呢!
其他人要在這環境,這年歲,再這麼一身打扮,整個就一下樓溜達的廣場舞大爺。偏偏這位張“大師”,愣是讓他穿出了些許的“仙風道骨。”
可惜假貨還是假貨,不然也不會找上自個兒。
李長安笑了笑,上前與其匯和。
昨日,張素玄一通電話,就要請李長安幫忙。本來,李長安一身五勞七傷,打算在家休養,當即便要拒絕的。
但轉眼一想,上次雖在劉老板處賺的一筆小錢,但后來購置了許多沒派上用處的物資裝備,特別是那瓶給老道準備的賴茅以及腰間特別定制的長劍,更是大頭中的大頭,這筆錢早就花了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