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黃過山,也不是吃素的,嘴里一聲吶喊,腳蹬著地使勁往后拉,后退幾步,穩住了陣腳。
我不能把水猴子拉出水,水猴子也不能把我拉進水,雙方僵持了一根煙的時間,這時我才發覺,自己的耐力,比不上水猴子了。
就在我剛要泄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腳面上一陣刺痛。
臥槽,該不是胡三姑,又派顧蛋過來放什麼黑木蝎來蟄我了吧?
想到這里,我使勁跺跺腳,一個勁的后退。
等我感覺黑木蝎被我踢掉了,我也跟它保持安全距離的時候,我才發現,大網已經被我全部拉出了水洼。
剛才還使勁撲騰的水猴子,上了岸之后,就像出水的魚一樣,蹦跶幾下之后就沒動靜了。
水猴子拿下了,我就看地面,想看黑木蝎跑到哪里去了。
“錢掉地上了嘛,小子。”徐老頭坐在地上,問我。
“剛才我感覺腳疼,好像被什麼咬了,我想看看是什麼東西。”我一邊說,一邊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劃拉來劃拉去。
“剛才是我,用針扎了你一下,不然你泄了那口氣,咱們就前功盡棄了。”
我說怎麼被黑木蝎蟄了,只疼沒中毒呢,想到這里,我看看徐老頭,說老徐,咱倆怎麼著也算是并肩戰斗的戰友,你老是這樣坑我,有意思嘛。
“這怎麼能叫坑你呢,我不扎你,你不受刺激就不能把水猴子拉上來,水猴子不拉上來,我的長期飯票就泡湯了,你到手的大隊長也飛了!”
我想想也是,疼痛本來就是力量的來源,就不再怪徐老頭。
“黃大隊長,我被水猴子甩繩子,把老骨頭都甩得散架了,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你抓緊把水猴子,拖的離水洼遠一點。”
我急匆匆的把大網拉到工地中間的空地上,又跑過去扒鋼筋。
我扒了老半天,也沒找到山精,心底突然有不祥的預感。
看徐老頭晃悠悠的走過來,我就拉住他問:“老徐,你跟我說實話,我的山精真的是銅頭鐵臂嗎?”
“像是,又不像是。”徐拉頭點上了一根煙。
我登時明白了,剛才他怕水猴子跑了,說山精沒事是為了穩住我。
我把他嘴里的煙,一下就給彈飛了。
“姓徐的,我可告訴你,要是山精出了事,我就把你這老東西塞到水洼里,不淹死你我不姓黃!”
我累的滿頭大汗,終于在鋼筋下面,找到了山精。
小家伙很幸運。
在鋼筋倒下的時候,有兩捆交叉在一起,下面形成了一個不小的縫隙。
山精就躺在兩捆鋼筋中間的縫隙里,呼呼大睡完好無損。
我找了一個紙箱子,把山精放進去讓他接著睡,又摸了摸身上。
銀行卡還在,零錢也沒少,但是胡小莉那個狐貍精,留下筆跡的記事本,本來我下水之前,特意用塑料袋包好,貼身的放著,現在卻不見了。
難道,是我下水的時候,掉到水里了?
想到這里,我來到水洼邊上,由于剛才水猴子的折騰,水里現在渾濁一片,想找一個小小的記事本,估計我要把水給抽干才行。
被水猴子拖下水的兩具尸體,趙校長肯定要打撈上來,到時就會把水抽干,等那會我來找就行了。
我垂頭喪氣的走到水猴子邊上,徐老頭指了指水猴子的腦門。
“你看到沒,這東西的腦門有個凹坑,只要凹坑里有水,這東西就力大無比,一上了岸,凹坑里的水流干了,它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仔細一看,水猴子腦門真有個凹坑,而且還不小。
這只水猴子,只有十歲小孩的個頭,前腿特別長,真的像一只大猴子。
我看了幾下就沒興趣了,因為水猴子渾身的毛像潑上了粘液,一縷一拉的,身上也臭烘烘的,感覺很惡心。
“怎麼處置這東西?”我問徐老頭。
“看它的個頭,以前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才長這麼大,這次應該是有人,把他從別的地方帶過來,放到了水洼了害人,溺斃了兩條人命,搞得這里人心惶惶,咱們為民除害責無旁貸,必須拿它殺猴儆雞,讓其他的鬼怪妖孽,再也不敢來這里生事!”
徐老頭這次沒有支使我動手,抄起旁邊窗戶上掛著的一把羊角錘,對我擺擺手讓我躲遠一點。
我站到遠處,徐老頭一錘頭下去,正好砸在水猴子腦門的凹坑上。
那里看來也是它的命門,一下就被徐老頭砸爛了,一股綠油油的粘液,散發出一股魚腥味,到處飛濺。
水猴子哀嚎一聲,死翹翹了。
我站的遠,粘液沒有濺到我身上,徐老頭就沒那麼幸運了,滿頭滿臉都是。
我心說這老頭,說殺就殺,倒是很堅決。
我指著徐老頭身上的粘液,問道:“沒有毒吧?”
“哼,我老頭子早就修成了百毒不侵之身,還怕這點玩意!”徐老頭說的氣壯山河,不過馬上又搖了搖頭。
“小黃,我剛才這話,其實是吹牛,二十年前,我被人騙著喝了鱔油,結果整整被困了二十年,二十年啊!你看我今天剛來的時候,多狼狽!”
我早就看出來,徐老頭是有故事的人,聽他這麼一說,我就說您老到底經歷了什麼,講一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