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麻煩你幫我提一桶清水,再拿兩個干凈的盆,還有一面鏡子,送到斜對過那間小會議室里面去,這些錢,就當是我買你的水桶臉盆和鏡子了。”
大媽是個實誠人,說小伙子,你這錢,給的太多了。
我說您老客氣了,錢不多,主要是,你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
大媽點點頭,說我懂,你們等一下,我一會就送到。
我提著塑料袋,剛想進小會議室,田甜就拉著我的手,可憐巴巴的說,真有女鬼嘛?那個女鬼,嚇人不?
看看田甜的樣子,我笑笑,說不嚇人,比你還漂亮。
“你騙人,女鬼肯定是面目猙獰的,或者頭皮都爛掉了,我不進去了,我害怕,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田甜抱著肩膀說。
我說行,你不要到處亂跑,不然我出來找不到你,我又沒手機,也不知道你手機號,到時誰送我回去。
看田甜點了頭,我就推門走進小會議室,窗簾拉開了,薛老師站在陽光里,死死的盯著廖金輝。
我心說換別人,早嚇跑了,這個薛老師,因為跟廖金輝臨時組成了搭檔,沒有扔下廖金輝,看來薛老師的人品也不錯。
廖金輝一個人坐在小會議室墻角,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看到我來了,廖金輝馬上站了起來,拍打著肩膀對我說,小黃同志,你可來了,我現在只要一照陽光,肩膀就疼的厲害。
我心說女鬼被男廁所的陽氣沖了,正生氣呢,你再跑到陽光下,她還不使勁捏你的肩膀啊。
我對廖金輝點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薛老師,接下來的場景有點駭人,要不,你回避一下?”
我好心提醒薛老師。
“我年齡大了,也見識過不少東西,就是沒見過鬼怪,這次,我很想見識一下,小黃同志你放心,我沒有心臟病高血壓,不會因為受到驚嚇而猝死的。”
薛老師的理由,還挺有意思的。
我就說那好,你留下吧。
這時田甜在外面敲門,我開門一看,大媽提著水桶和兩個臉盆,田甜抱著一個一尺多的鏡子,都站在門外。
我連忙把東西都拿進來,剛想關門,田甜又遞過來一根大竹筷,炸油條用的那種,還遞給我一個飯勺。
我拍拍田甜肩膀,說真是孺子可教也,然后把門給關上了。
我在一個臉盆里倒了點水,用竹筷把塑料袋戳幾個窟窿,扔到了臉盆里,過了一會,臉盆里的水,變紅了。
我用飯勺舀了一勺水,直接潑到了廖金輝的肩膀上。
“薛老師,把窗簾拉上。”我說。
薛老師拉上窗簾之后,屋里就只剩燈光了。
我按下開關,只留一盞燈亮著。
然后把鏡子,斜著靠在墻角。
121 淚珠子打轉
放好鏡子后,我盯著廖金輝肩頭,結果女鬼還是沒有出來。
這時我就有點擔心了,萬一自己推斷錯了,那個女鬼已經離開了廖金輝的身體,或者血水并不能把女鬼引出來,我就麻煩了。
那樣豈不是,就會鬧出一個大烏龍!
到時廖金輝會認為我在騙他,無端讓他受了一番不小的驚嚇,薛老師會認為我辜負了她的信任,而田甜,肯定認為我又裝神弄鬼,以后會更加瞧不起我。
假如是這樣,那麼這次面試,就真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廖金輝靠墻站著,本來就被嚇得不輕,此時血水潑到身上,慢慢浸透了他的上衣,空調一吹有點冷,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天助我也!
或者說,老爺我太聰明了,都被我猜對了,就在廖金輝打寒顫的時候,那個披頭散發的女鬼,突然從他的肩膀后面冒了出來。
女鬼長發遮臉,一顆頭在廖金輝的上身上面,探來探去。
雖然女鬼明知我能看見她,此刻竟然都不看我一眼,伸出一只慘白的手,把披散的頭發從嘴邊撩開了,然后她想要伸出舌頭,去舔廖金輝肩膀上的血水。
只是很可惜,她的舌頭被人挖去了大半截,剩下的小半截太短了,根本就不能伸出嘴巴。
女鬼只好趴在廖金輝身上,用兩片嘴唇,去舔那些血水。
我本來以為鬼魂都是無形的,肯定沒有辦法吃喝以實體形式存在的東西,結果沒想到,這個女鬼的嘴唇舔到哪里,就能把那一片地方的血水吸食干凈。
一開始見到這場景,我還有點害怕。
但是看到女鬼對血水那種貪婪的樣子,我就有點可憐她了。
或許,這并不是一只厲鬼。
徐老三說過,所謂孤魂野鬼,其中孤魂是指,被困在某個狹小的空間,怎麼也走不出去的鬼魂,而其中的野鬼,就是沒有被困住,能四處游蕩的鬼魂。
無論是孤魂還是野鬼,都要經受陽氣侵襲之苦,就像一個活人,被扔在到處都是蚊子的環境中,時刻會被蚊蟲叮咬、吸血。
而孤魂野鬼,就是一個氣場。
陽氣對于他們來說,就是蚊蟲,能夠吸走他們氣場的能量,讓他們每天經受蝕骨一般的痛苦,而且還會越變越弱。
所以,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人多陽氣重的地方。
鬼怕惡人,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