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慈愛的母親,看到了離散多年失而復得的兒子一樣。
想起之前她是怎麼對待我的,我登時感覺她這笑容和眼神,裝的有點太過了,簡直讓人作嘔。
之前的好奇立馬煙消云散,我轉身就要回關帝廟。
結果胡小莉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說黃山,等等,媽在這凜冽的寒風中,站了這麼久,就是等你出來,為了讓徐道長把你叫出來,我把隨身玉佩都給了他。
“隨身玉佩?什麼意思?”我忍不住問道。
“認識你爸的時候,他給我定情之物,我已經戴了二十多年。”胡小莉說。
“你等著!”
我說完之后,關上關帝廟的大門,一路小跑來到徐老三的房門口。
老家伙已經關上了房門,我喊了兩聲開門,他也沒有答應,我抬起一腳,就把房門給踹開了。
我對已經鉆進被窩,正在裝睡的徐老三,伸出一只手,吼道:“拿出來!”
徐老三睜開了眼睛,說什麼拿出來。
我一下掀開了徐老三的被子,就發現他的衣服還好好的穿在身上,根本就沒有脫,我就說三爺爺,您老還能有點出息不?別裝了,快點把玉佩給我拿出來。
“什麼玉佩?”徐老三還在裝蒜。
看他還躺著,我就伸手往他懷里一摸,然后掏出來一個小布袋。
打開小布袋,里面有幾片金葉子和一塊黃色的玉佩。
“天啊,這小子見錢眼開,明搶啦!”徐老三跳下床,頓足捶胸鬼哭狼嚎。
我看看玉佩,周圍是鏤雕的,中間實心的部分,上面寫著一個黃字。
胡小莉說的玉佩,肯定就是這個。
我就把金葉子扔到徐老三的床上,大聲說道:“三爺爺,你好意思嘛!人家就是要見我,結果你趁機,從人家手里訛了一塊玉佩,有你這樣當長輩的嘛!”
徐老三收起金葉子,又給自己辯解。
“這個又不是我主動要的,她非要給我,我尋思著把玩兩天,然后轉手再送給你,反正是你們老黃家的東西,在你媽手里和在你手里,不都是一樣的嘛。”
徐老三一臉的無辜,說的理直氣壯。
我沒再跟他糾纏下去,拿著玉佩又回到了大門口,把玉佩交到了胡小莉的手上,說道:“東西你拿好,該回哪就回哪里去吧。”
胡小莉把玉佩揣起來,說黃山,在這除夕的團圓夜,為了見你一面,我連你爸給我定情信物都能舍棄,其實,媽媽是在乎你的。
胡小莉說完,又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說道:“你可拉倒吧!我沒你這樣的媽!
從小我就不知道母愛為何物,所以咱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母子之情,你也別在這里跟我演戲了,那塊玉佩,你明知我會給你要回來,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
胡小莉被我一通搶白,愣住了。
好半天之后,她才說,你小時候,媽媽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罵我是個臟東西嗎?
呵呵,你還說我是臟東西,那好,現在就由我身后的關老爺作證,讓他看咱倆誰是臟東西!
你要是真想重新認我這個兒子,讓我和你重歸于好,那你就跟我,一起踏入關帝廟,在大院中間的關老爺神像下面磕三個頭!”
我說完之后,側身一指滿身飄雪的提刀關老爺。
胡小莉伸頭看看,猶豫一番,最后還是沒敢踏入關帝廟一步。
現在我確定了,她不是人,就是一個狐貍精。
徐老三也是看出來她不敢進去,才差點把她的玉佩黑走的。
“哈哈,你罵了我六七年的臟東西,沒想到到頭來,我能天天在關老爺刀下生活,你卻連到青龍偃月刀下,晃悠一次都不敢!”
我突然感覺,多少年的悶氣,此刻一次噴發出去了。
無比得意之下,我兩手叉腰,哈哈大笑。
“黃山,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不能去冒險,就算沒有你和你爸,你還有個妹妹呀,我要萬一出事了,她那麼小,以后怎麼辦?”
聽胡小莉這麼說,我感覺她是在打親情牌。
除夕夜里,胡小莉不在城里過年,反而扔下我爸和妹妹,到這破地方來找我,她肯定有什麼企圖,不過我不想聽,以免上了當。
看我還無動于衷,胡小莉又對我說道:“黃山,老爺子是不是在半年前,給了你一張銀行卡?”
我點點頭,說不錯,爺爺是給了我一張銀行卡。
“那張卡里的錢,不是你爸的工資。
而是我這些年,開門店做生意賺來的,我自己一分都沒舍得花,甚至都沒用到你親妹妹身上。
上次老爺子來看丫丫——丫丫就是你親妹妹的名字,我就托他把銀行卡轉交給你了,算是我對你失落的童年,給你的補償了。”
胡小莉不說這些還罷,她一說我反而更生氣了。
之前爺爺可沒跟我說銀行卡是她的,我還誤以為,是我爸給我的補償。
結果聽胡小莉這麼一說,我一顆心更涼了,感情我爸那個書呆子,只是在乎自己的老婆,對我這個親生兒子,他根本就不在乎!
要說一個媽對我不好,我還有點盼頭。
要說爸媽都是這個熊樣子,我還有什麼期待!
本來我還打算,以后好好混,給我爸爭面子,現在看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給他爭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