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蛋啊,吃兩個吧!”好好的人,說沒了就沒了,我紅著眼說。
我又跟徐老三商量,給顧蛋起一個衣冠冢。
徐老三擺了擺手,說等泥人完成任務回來了,他自然就會安息,到時咱們把泥人埋了,給他建座墳不就行了,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你別難過啊。
“死的又不是你!”我不滿徐老三的態度。
“死的就是我又咋滴!大孫子,三爺爺今天就跟你說好了,等我死了,不許你哭一聲!你小子敢掉一滴眼淚,三爺爺就算詐尸也要爬起來,掐你的脖子!”
徐老三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再說什麼,擦擦眼淚之后,再也不敢跟他提顧蛋的死了。
徐老三很滿意,說道:“文老爺都說了,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人都死了,天拉不回,地拽不住,哭有屁用!這樣才對嘛,開開心心過個年!”
……
沒有親人在身邊,山精也不在,也沒有冰山美人的巴掌,沒有田甜的胡攪蠻纏,更沒有麥小英的殷殷期盼,我就只好跟著厚臉皮的徐老三,過了一個春節。
中間我去老街,給許大愣,米滿倉,許大鼻子,顧二斤,還有一幫鄉鄰長輩,都拜了年,收到了不少的紅包,湊在一起,也有上萬塊。
主要是許大愣,給我的紅包大。
我去給許大愣拜年的時候,許大愣拿出幾萬塊錢,說是給我的分紅,被我嚴詞拒絕了,我說給我壓歲錢我能收,其他的錢,我一概不要,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許大愣把幾萬塊錢,都要當做紅包給我。
我就拿起桌子上一個紅包,說你往里塞吧,能塞多少是多少。
許大愣拼了命的塞,把紅包都漲破了,一萬塊錢也沒全部塞進去。
我收下了紅包,說以后,我只要壓歲錢,你不要再跟我提分紅和股份這些詞語,不然就別怪侄子無情,一把火燒了你的飯店。
許大愣搖搖頭,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呢。
大頭一家,都感覺欠了我老大人情,就連殷安萍,都對我另眼相看了,扒衣老爺的外號,早就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一直以為,我一個花花公子,肯定對錢特別的看重,沒想到我這次,當著她的面,拒絕了那麼多錢,而且那些錢,我就是拿了,也算是我應該拿到手的。
我跟許大愣一家人,又說了一會話,然后走出了飯店。
“黃山哥……”殷安萍追了出來,第一次喊我叫哥。
我隨手把米滿倉給我的紅包,應該有一兩千塊錢,塞到了殷安萍手里。
我拍拍殷安萍的小腦袋,說道:“喊我叫哥,那你就是我妹子,以后有事,跟哥說一聲,大頭擺不平的,黃山哥給你擺平!”
“那要是大頭哥欺負我了呢?”殷安萍紅著臉說。
欺負這個詞,用在男女之間,那個意味,可就微妙了。
我愣了一下,說不會吧,大頭不是那種人。
殷安萍好像是豁出去了,也不顧女孩子的薄臉皮,對我說道:“我沒說他已經欺負了,我就是說,萬一以后欺負了呢。”
既然沒有欺負就好,我緩了一口氣。
我一拍胸脯,豪氣萬丈的說:“他要是敢,你跟哥說,哥保證送他進監獄,讓他把牢底坐穿!”
殷安萍嘆了一口氣,說你沒理解我的意思。
我突然覺得,殷安萍的意思,隱隱約約的,好像巴不得大頭去欺負她,難道這個被許大愣一家,收留的小丫頭,想親上加親,跟大頭從兄妹,做成兩口子?
這樣我就為難了,那邊還有曉彤呢。
雖然曉彤媽,我特別看不起,但是曉彤,也就任性一點,對大頭,她可是沒有犯下什麼大錯。
我就裝作沒聽明白殷安萍的意思,打著哈哈轉身想走。
殷安萍這丫頭,吃定了我這個大哥,不依不饒,一把拉住了我:“黃山哥,你還沒回答我呢!”
“小萍啊,哥懂你的意思,主要是,大頭目前有女朋友啊,你總不希望你的大頭哥,是個薄情寡義喜新厭舊的人吧?對不對?”
“你呢,年齡還這麼小,就先別想這麼多了,你放心,我了解我大愣叔兩口子,都是個頂個的好人,你就算不跟他家親上加親,他們也不會把你撇開的。”
……
我好說歹說的,好不容易讓殷安萍,打消了非分之想。
殷安萍最后對我很信服,再喊黃山哥,就更加親切了,跟我友好的告了別。
結果當天晚上,我就被曉彤娘倆,給我惡心了一下。
晚上,大頭來到關帝廟,一進來就給我和徐老三,上煙點火。
徐老三樂得享受這種待遇,一個勁的夸大頭懂事,伸手到懷里掏掏。
我還以為他會掏出一片金葉子,給大頭當壓歲錢,結果這個老餿摳,只掏出一張平安符。
“大頭,回去貼在飯店櫥窗上,保你野鬼不進門。”
徐老三說著,把平安符塞到了大頭懷里,我在心里哼一聲,今年到關帝廟拜年的人,可不少,都是帶著香火錢,或者禮盒來的。
結果人家徐老三,見人就送一張平安符,就是這次給大頭的這種。
這平安符,現在都爛大街了。
老街的商戶,家家櫥窗上都有。
大頭來時這一路,只要用眼往兩邊掃一掃,打眼就能看到十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