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了數,一共二十八個,加上我大伯,一共二十九個,還好沒有多。看來目前為止,只是動了爺爺墳的人才來這里五體投地。而我大伯,則是作為爺爺的后人,被抓過來的。
可是之前陳先生不是說過嗎,我沒有被抓過來的原因是因為我和陳先生在一起,所以那東西沒敢對我出手。可是今天晚上我也是和陳先生在一塊兒啊,為什麼我還是被抓來了?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那是因為陳先生之前在“引魂渡河”的時候受了傷,所以這東西才敢肆無忌憚的從他身邊把我帶到這里來。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這二十八個人都是無意識的狀態,為什麼就單獨是我,有清醒的意識?難道說,我必須要有清醒的意識,這樣他才能夠嚇到我?還是說,我有清醒的意識,是需要我去記住一些事情?
如果是前一點,那麼為了嚇我有什麼目的?是想把我嚇死?然后就算是報了仇了?我不清楚,不過既然大伯沒有再拉著我的手,我就準備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問我學著陳先生的樣子去學雞叫,才發現,要學會雞叫,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現在午夜剛過,村子里的雞根本就不會被我帶動著去打鳴。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看見有一道黑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逝。我以為是我眼花,可是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道黑影確確實實存在,就站在我回村的小路中間,一動不動,他的手里,提著一雙鞋!
他就是陳先生口中的那個鞋匠!?他手里拿的是一雙陰鞋?他要給我穿上?我要是穿上后,我會不會也像王二狗那樣,變得不再是自己了?
怎麼辦?跑!
可是回村的路徑只有這一條,如果我要跑回去,就必須從他的身邊經過。這樣的話,我不等于自投羅網?
既然跑不掉,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問道,你是誰?
他站的地方剛好是月亮的方向,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而且今天晚上的天氣也不是太好,有烏云,光線不足。即便不是背光,我也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我看見他佝僂著背,看上去應該是一個老人。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將手里的那雙鞋扔給我,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說道,把鞋子穿上。
那種聲音怎麼說呢,很沙啞,就好像是很久沒說話的人突然開口說話了的那種感覺。
雖然我現在還光著腳,而且地上確實有點涼,但是我還是不想穿他的鞋,我可不想變成王二狗那樣。于是我往后退了幾步,表明我的決心。
他又講,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沒得命咯。把鞋子穿上,跟我來。
我一想也對,現在陳先生又不在我身邊,雖然有一個大伯,可是他現在和透明人一樣,根本不會站起來幫忙,要論單打獨斗,十個我肯定都不是這個家伙的對手,要知道,他可是重傷了陳先生的人啊!所以,他要是想害我,我早就死了,根本沒必要大費周折的讓我穿鞋。
那人說完之后,轉身就走了。我想了想,穿上鞋跟了上去。
我跟在他身后,原本我想走快點,好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但是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我快他也快,總是在我身前兩三步的樣子。快到村子的時候,他轉了一個方向,朝著村子對面的山上走去,我問,你是誰?
那人用嘶啞的聲音講,我是哪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哪個。
我怒了,我說,我自然曉得我是哪個,我現在問的是,你是哪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生氣了,我竟然覺得我的眉心有點痛,好像被針扎了一樣。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往前走。
我又換了個問題,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講,到了你就曉得咯。
我問,王二狗的那雙陰鞋,是不是你做的?
他有些訝異,反問我,陳恩義連這個都給你講咯?他還給你講了些麼子?
我覺得這對話沒辦法交流下去了,我問什麼,他不僅不回答,還反問我。真是氣死我了,我的眉心更加痛了。
他好像意識到什麼,突然停下來,看了一眼天空,講,時間不多了,把你爺爺留下來的東西交出來!
我還沒弄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眉心就一陣劇痛,痛得我閉上眼睛。然后我感覺我整個人都飄了起來,腦袋也是暈暈乎乎,好一陣過后,這種感覺才消失。
等我睜開眼時,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只公雞頭。
第20章 公雞叫魂
我看著這只公雞頭,這只公雞也看著我,咱們大眼瞪小眼,誰都搞不清楚狀況,所以,這只公雞又狠狠的啄了一口我的眉心,很痛!
公雞的后面是陳先生,這只五彩的大公雞是他抱著的。在后面,就是我爸媽他們正焦急的看著我,見到我醒來,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我,現在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天竟然都已經快要亮了。
我不是正在對面山上麼,怎麼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家里?還有我爸媽和陳先生他們,之前不是睡得很死嗎,怎麼現在又醒了?還有這只大公雞是怎麼回事?它干嘛要啄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