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話剛講完,我看見院子里就有四個人把在之前扎好的四個紙人面前跪下,焚香三炷,然后跪下磕頭。等三個頭磕完之后,那四個人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腦袋耷拉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但就是這個時候,那四個紙人竟然神奇般的動了起來!它們動作緩慢的走到轎子前后,抬著轎子,朝堂屋走來!
我對紙人已經開始有莫名的害怕了,每次看到會動的紙人,我都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特別是大太陽下,它們臉上煞白的顏色和兩團鮮紅的腮紅,對比的格外鮮明。
與此同時,張漸和張哈子分別站在門板首尾兩端,各自抬著門板的兩角,異口同聲的念著,塵歸塵,土歸土,人死身消魄不留,魂歸九幽莫回頭!
兩人念完,同時將門板翻過來,我看見,在門板這一邊,也躺著一個張大叔!
第192章 尸胎黑影
但是這個“張大叔”和門板另一邊的張大叔不一樣,這個“張大叔”的眼睛是閉著的,而且,身體竟然是躺在繩子外面的!
這也就是說,之前的繩子并沒有捆住他。可是,剛剛的門板還沒有翻過來,他為什麼能夠貼在門板上而沒有掉下去?
就在我大吃一驚的時候,張漸和張哈子同時伸手:張漸抓住“張大叔”的兩條腿,張哈子一手按住“張大叔”的額頭,一手墊在他的脖子下面。兩人同時大喊一聲,起!
張漸和張哈子抓著這個張大叔,同時將他抬起來,然后一前一后,各自往轎子的方向邁了三步,剛好來到已經走到堂屋里面房間門口的轎子面前,兩人同時用力,將這個張大叔扔進轎子里面去。
扔進去之后,張漸用手指在地上沾了一些之前張淵老爺子流下來的血液,在轎子的簾子上飛快的點起來。
我看見,張漸老爺子先是拇指點在簾子的正中間,然后然后是斜拉一條線,用中指點一下,抬手,在這條斜線的右下方用小拇指點一下,最后又是快速的在紙簾子的其它地方飛快的點起來,說實話,我很用心的在記了,但是張漸老爺子的手速實在是太快了,到最后就算是我記住了位置,也沒看清楚他到底是用哪根指頭在點。
看到張漸老爺子對著紙簾子來來回回快速的點來點去,我腦海里突然閃現一幕似曾相識的畫面,我拼命的去回憶,然后突然想到,當初凌絳帶我出鏡界的時候,也是用手指在門上點來點去。只不過那個時候,凌絳和我使用“兩界陰陽一線牽”連著,而且她前前后后只點了三十多個位置,但是張漸老爺子,這麼少說也有六七十個位置了。
我問一邊的張牧,這是什麼手法?
張牧講,你之前不是看到我和凌絳用過嗎?這是封金掛印。
我講,凌絳帶我出鏡界的時候在門上用過,但是我看手法不大一樣,難道也是封金掛印?
張牧講,封金掛印,分為三十六小封,七十二大封,一百零八種掛印,每一種手法都不一樣。莫說是你認不全,就算是張哈子,都不一定全部認得出來。在練封金掛印滴時候,大多數人都只會選其中滴一兩種來學,只要學到家老,一兩種就足夠老。
我若有所悟的講,所以上次,你和凌絳要配合著才能封住趙佳棠,就是因為每個人掌握的都不全的緣故?
張牧點頭講,差不多。
我又問,我記得你們之前好像講過,每一脈的匠門,手法匠術都是不一樣的,而且如果一般不互通。就像先人進屋,趕尸匠直接是趕進屋,你們卻要抬進屋一樣,互相之間都不曉得對方的手法。那麼,凌絳她不是你們張家扎匠一脈,為什麼她也會封金掛印的手法?
這個問題我一直就想問了,而且凌絳第一次見張哈子的時候,我記得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其實并不是那麼愉快,當時張哈子就講過,呵,原來是四川凌家人,你們麼子時候給過別人臉老?
當時我并不想知道張哈子和凌絳之間的恩怨,因為在那個時候,我一心只想著快點結束匠人之間的這些事情,然后回歸到我的正常生活。但是這前前后后才經過了短短十數天,我就一心想要弄清楚這中間的糾葛,我的思想變化之大,連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我其實還是向往著正常生活的,只不過現在是形勢所迫,地下四樓的那位只給我們九天的時間,在路上已經耽誤了一天,只剩下八天了,我問這些問題只是想要找到對付地下四樓那位的辦法而已。對,一定是這樣的。
我對我自己這樣解釋著,但是我似乎連我自己都無法說服。
張牧講,四川凌家,是從重慶張家分出去滴。只不過,這都是以前的陳年舊事、老一輩滴恩怨罷了,其中里面滴真相,我估計就是我爺爺他自己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