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頭頂蒼白月光的照射下,我看見,我正站在張家村外面那條寬闊的河道里面,河水已經沒到了我的脖子,只要再往前一步,我就徹底被河水淹沒!
第214章 紙扎屋子
難怪我會覺得那麼冷,原來我一直泡在河里!
難怪我走路和跑步的時候聽不到腳步聲,也是因為在河里!
難怪我會看到兩個影子,因為這是河水的折射以及反射效應。
難怪我會感覺那影子是上下搖擺,有一種要跳出地面的感覺,原來是河水的波浪在上下起伏。
難怪我會覺得跑不動,原來是河水的阻力。如果你有經歷,你就應該知道,在河水里,特別是河水已經淹沒到脖子的時候,你是不可能再跑動的。
難怪我會覺得只要再往前一步就無法呼吸了,原來是再往前一步,河水就會淹沒到我的鼻子!
我想,如果是換作張哈子,肯定早就發現了這一點,而我卻是在頭頂被打了一棍之后,才清醒過來。
對了,是誰打的我?
我放眼看了一圈,才看到大概七八米外有一艘小船。在那艘小船的船頭,坐著一個老人他的頭發在蒼白的月光下顯得極其亮眼!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正在、拿著一根煙桿在巴喳巴喳的抽旱煙。
沒錯,打我的是船工伯伯,他用他撐船的那支竹竿打的我。
七八米的距離,我的腦袋就那麼小一個,他那麼大的年紀了,還能拿著那麼長的竹竿,一擊就命中,說實話,我都佩服他的身手。要是換做是我,說不定我要拿著一根那麼長的竹竿都不一定拿得動當然了,要是拿竹竿的中間我肯定也能拿動,但問題是,要拿著竹竿的一端,把竹竿給舉起來,這就比較困難了。
看見我轉頭看著他,船工伯伯吐了一口煙,然后問我,醒咯?
我講,應該是醒了。
他講,醒咯就回去,拽到(待在的意思)張哈子旁邊,沒得事莫亂跑。
我講,我明明是在竹林里頭,啷個會泡到河里來了?
船工伯伯講,我不曉得,我回來滴時候,看到有人站到河邊上,還以為有人要過河,等我劃過來滴時候,人竟然不見咯。本來打算收工老,哪個曉得看到個腦殼到浮到水面上滴。
我接話笑到起講,所以你以為是臟東西,就一竹竿砸過來?哪個曉得竟然是個人?
哪曉得船工伯伯竟然搖頭講,我認到是你,所以才用竹竿打你,這喊過“當頭棒喝”。要是我不打你,你估計今天晚上就走下去咯。
他講話的時候,指著河道中央。他所謂的走下去了,其實就是往河道中央深水區走去了,那個時候,我就真的走“下去了”。而且死了尸體都可能找不到。
我一邊往岸上走,一邊對船工伯伯講,感謝船工伯伯救命之恩。
他也開始往岸邊劃船,但是他卻騰出一只手來擺擺手,然后講,你莫謝我,救你滴是你脖子上滴鎮魂鈴,我只不過碰巧撞上咯。
我詫異的問,鎮魂鈴?它麼子時候救了我,我啷個一點感覺都沒得?
說實話,要是指望鎮魂鈴能夠救我,我還不如自己救自己來的實在一些。自從我戴上這個鎮魂鈴開始,我就沒見過它出手。只有在我替大伯轉身之后,聽到過它主動響起的鈴聲,其他的兩次,一次是凌絳搖響的,一次是我和張大叔的尸體共居一室的時候搖響過。
船工伯伯講,要不是你脖子上滴鎮魂鈴拉著你,你早就走到河中央淹死了。
聽他這麼一講,我想起來,我剛剛往前走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了脖子上被勒緊的感覺,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才發覺我不能呼吸,我才往回退了好幾步,這才沒有走到河道深處去。否則的話,我很可能都已經被淹死了。
這麼說來,還真是鎮魂鈴救了我一命!
這個時候我已經走上岸了,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干的,濕透了。夜風一吹,還有些發冷。船工伯伯也上了岸,把船在岸邊系好,然后蹲在一旁,繼續抽他的旱煙。這個時候我發現,他的煙桿竟然不是銅的,而是用竹子做好的。我記得陳先生的那根煙桿是銅做的,當時他給我說過,鬼怕銅,怕得融,就是說鬼很怕銅,以至于不敢接近銅器。但是船工伯伯用一根竹竿做的煙桿,難道他不怕麼?
我問船工伯伯為什麼不用銅煙桿,他講,又沒做虧心事,用銅煙桿搞麼子?
我心想,難道陳先生做了虧心事?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陳先生常年和陰人打交道,要是不用銅煙桿,估計早就沒了性命了。兩人的情況不一樣,不能相互比較。
這時,我突然想到,我不是應該正走在竹林里面嗎?為什麼會走到河邊來了?
船工伯伯講,你碰到不干凈滴東西咯。
我腦袋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鏡子里面那張蒼白的臉。我覺得我應該在哪里見到過那個女人,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總覺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