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還在納悶兒,在火車上的時候,那麼好的機會,它要是想吃我的頭發,把我吃成一個和尚都行,根本沒人會打擾。原來是因為那個時候我身上還沒有拿到鎮魂鈴。
我對凌絳說,我怎麼突然有一種被我爺爺坑了的感覺?不是都說坑爹嗎,怎麼還有坑孫子的?
凌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對我講,你該去準備答辯了。
我一拍腦門兒,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答辯的日子。我的答辯材料在班導那里,但是現在讓我一個人回去,我實在是沒那個勇氣。于是我對凌絳說,那我先過去了?
我其實是很想聽到凌絳說我陪你一起過去,但是我卻只看到凌絳擺擺手。
我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幾步之后,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于是又退回來問她有沒有事,她擺擺手,還是沒說話。
我故意問,校門口的那家酸辣粉挺好吃的,我請你吃?
她沒理我。
我接著問,那我送你回寢室吧。
她站起來,說,你煩……
話還沒講完,我就看見她伸手捂著嘴巴,一絲鮮紅色的液體從她指尖滲出,和她白皙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我承認,在那一刻,我嚇傻了!
我猜到凌絳很可能受傷了,也猜到以她倔強的性格肯定不會說她受傷了,所以才特地試了一下她,但是我沒有想到會傷的這麼重真他媽是個高傲到骨子里的女人!我腦子里嗡的一聲,突然間變得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凌絳的身子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軟綿綿的倒下來她昏了過去!在她昏過去之前,我聽到她說了一句,送我去醫院。
這句話就像是圣旨一樣,我背著凌絳,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急診科跑去。凌絳已經不知道抓著我的肩膀了,她的手臂就那樣吊在我的胸前,一晃一晃,晃得我真的很想抽自己幾耳光!我感覺到她還在吐血,血液濕了我的肩膀。我只恨自己為什麼平時沒有好好鍛煉身體,否則肯定能跑的再快一點。
到了急診科之后,立刻就有醫生護士沖上來接人,我這邊還沒掛號,那邊液體就已經輸上送進搶救室去了。
我坐在搶救室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這期間班導打過無數個電話,后來我干脆直接把手機給關機了。等到搶救室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醫生問誰是家屬,我沖上去說我是。
醫生講,要住呼吸內科,暫時考慮肺氣腫引發的吐血。你先去辦住院,一會兒會有醫生來問你病人的具體情況。
辦好住院之后,有護士推著凌絳從搶救室里面出來,她還昏迷著,鼻子上戴著吸氧器,手上還輸著液體。護士把液體瓶遞給我,然后她去推床。
呼吸內科在住院大樓的九樓,安頓好凌絳之后,醫生就過來詢問凌絳的相關情況,對于醫生的問題,我幾乎是一個也回答不上來,最后只能敷衍醫生說我只是她校友,無意間在路上碰見的。
忽悠走了醫生之后,我突然意識到,凌絳也是匠人,到了晚上肯定會有三差兩錯來找她,到時候我該怎麼辦?
雷池!
我記得當時張哈子三差兩錯的時候,就是張牧給布置了一個小雷池。
想到這里,我馬上開機,手機剛啟動好,就接到無數條短信和未接來電的提醒,全部都是班導的。我沒理會,直接撥通張牧的電話,很快就傳來張哈子的聲音,他開口就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終于畢業老吧?到重慶等一兩天,老子過來請你吃大餐。
我講,這件事以后再講,我問你,小雷池啷個布置?
張哈子講,你問這個做啥子?
我講,凌絳受傷了,可能會有三差兩錯。
張哈子開口罵,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這是啷個回事?
我只能長話短說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給張哈子講了一遍,張哈子聽后沉默了一陣,好像嘀咕了一句,這群剃腦殼滴人也耐不住老?
嘀咕完了之后,他對我講,這個雷池你可能搞不好。
我著急的講,我和你視頻,你手把手教我不就行了?
張哈子講,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是我來了,也一樣搞不好。
我問,為什麼?
他講,因為你和我都不曉得凌絳的生辰八字。
我這時才想起來,當初張哈子的生辰八字就是被臉盆壓在底下的。我問,那現在啷個辦?
張哈子沉吟一陣,然后講,打電話給她屋里人,要生辰八字,我這邊把小雷池要準備滴東西給你發信息過來。不過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匠人這個圈子,還沒得把生辰八字告訴外人滴先例。
我點點頭,然后就掛斷了電話。掛完電話之后我才想到,我點頭張哈子根本就看不見。
要給凌絳家人打電話,就必須要拿到凌絳的手機。凌絳的衣服在進急救室之后就已經被換了下來,我找了一會兒,竟然沒有找到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