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曉得我最關心的是麼子不?
我講,麼子?
他講,你奶奶埋滴那個位置,到底是龍脈上滴麼子位?如果是其它位置,那都好講,但是如果是龍鼻這個位置,那就有點惱火。
我講,為麼子?
張哈子講,你個哈挫挫,你自己講,要是有人拿塞子把你鼻子堵到起,你會啷個樣?
我聽完大驚,我講,你的意思是,我奶奶的墳把龍脈的鼻子堵了?
張哈子講,我現在也不確定,不過根據剛剛走滴路來看,你奶奶滴墳就到龍頭那個位置,很有可能會堵到鼻子。
我問,如果堵到鼻子,會有麼子后果?
他講,后果應該不大,畢竟已經不是一條完整的龍脈了。但是你奶奶……
講到這里他沒講下去,而是搖搖頭,不管我怎麼問,都不再講話了。
我和張哈子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來到牛角洞的洞口,我看見凌絳站在洞口用雙手不斷的扒拉著那些堵住洞口的石頭。陳先生勸了一陣,沒有用,也只好把銅煙槍插在腰上,跟著凌絳一起搬石頭。
張哈子假裝咳嗽一聲,我看見凌絳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后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就往回走了。
夕陽西下,僅剩的余暉灑在凌絳的身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層淡黃的薄紗。余暉將她的影子拉的老長,我清晰的看見,她的雙手滿是鮮血……
第353章 以物傳法
陳先生拿著銅煙槍走上來,問張哈子,真滴哈有其它出口?
張哈子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要是沒得出口,老子是啷個出來滴?你曉得那個出口到哪個地方不?村頭!
陳先生聽到這話,我看見他的身子很明顯的晃動了一下,然后他小聲對張哈子講,你滴意思是,這是一條龍……
陳先生講到這里的時候,強行把話停住了,而是看了我一眼。很顯然,這種東西可能是他們匠人圈子的禁忌,不能對匠人以外的人講。
張哈子伸出手直接一巴掌拍到陳先生的腦殼上,講,陳憨貨,從現在起,這個哈挫挫就是一個匠人老,有麼子事你直接講就行老。
張哈子用巴掌拍陳先生的后腦勺我都已經很詫異了,但是他后面講出來的那句話,我就更加詫異了。我什麼時候就成為匠人了?難道都沒有一個什麼入門儀式?比如磕頭燒香點燭這些?最不濟,好歹也要給我一個師傅啊!
可是這些東西我一個都沒有,你丫的就說我是匠人了,你怎麼不直接說我是皇帝算了?
但是陳先生的表情卻有些眉頭緊鎖,他并沒有懷疑張哈子的話,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把視線放在了我手中的那把蒲扇上面。他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滴意思是,廷公收咯他當徒弟?
張哈子講,啷滴,不可以?我們這一批,哪個不是隔代傳藝?不過哈挫挫哦也只是一個兆頭,具體廷公收不收,哈要看他自己滴造化。不過我估計以他哈挫挫這個智商,很難。
我聽的云里霧里,我問,我爺爺都死了一兩個月了,難不成又重新爬出來教我匠術?
想到這里,我的后背就是一陣發冷。當初我爺爺從墳里爬出來給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盡管我知道他對我沒有惡意,但是回想起來還是不免會害怕。
張哈子看了我一眼講,你爺爺給你留老鎮魂鈴和蒲扇,他生前最厲害滴兩個東西都給你老,你講,不是傳給你衣缽是麼子?還從地下爬出來,虧你想得出來!
我講,那也不對啊,鎮魂鈴我早就拿到了,到現在我都還不曉得啷個用。至于這蒲扇,我剛剛才拿到,更加不曉得啷個用了。
張哈子講,所以我才講,以你滴智商,很難學到真本事。也不曉得廷公是啷個想滴,手把手教都不一定教得出師,居然哈用最難滴“以物傳法”來教他,陳憨貨,你講廷公是不是心也太大老?還是講他留下這兩個東西只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陳先生講,這是啷個意思?
張哈子講,你想啊,廷公一輩子機關算盡,啷個可能算不出來哈挫挫滴智商堪憂?他明明就曉得哈挫挫是教不出師滴,所以生前沒教他,等到死老,留個東西給他,這就算是盡人事老。至于哈挫挫學不學得會,那就是聽天命老。當然老,哈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廷公從一開始就不想哈挫挫進入匠人這個圈子,所以一直沒給他教匠術。留給他兩個東西,可能只是讓他保命用滴。
陳先生點頭講,我覺得最后一個可能性最大。
張哈子十分默契的點頭,我也覺得。然后兩個人相視大笑,好像把站在一旁的我當成透明人一樣。
我曉得他們兩個這是拿我來調節一下氣氛。不管是他們說的哪一種,我其實都沒什麼關系。畢竟我爺爺已經去世了,他做的一些安排,我就算是有心想要去改變,我也沒那個能力。
既然如此,還不如踏踏實實的按照我爺爺的既定路線去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