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凌家向來主張以守為攻。
聽到這里我算是明白了,難怪凌絳的好多匠術,都是和佛教相關,就連他們凌家的十七蓮花觀音臺,也是和佛教有關聯,而且凌絳手中的那朵花,不正是佛教印花蓮花麼?
但是張哈子就不一樣了,他手里的常用武器是篾刀,無論是扎千刀還是扎鬼刀,這都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用游戲里的話來說,就是技能。而且多遵循的是道教的思想,這樣一對比起來,兩家不鬧矛盾才奇怪。
想到這里,也很容易理解當初兩家為什麼要分家了,肯定是他們的老祖宗思想理念完全不同,一個尊佛,一個重道,所以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里面的張哈子扯著嗓子喊,陳憨貨,放你娘滴狗屁!他們凌家就是怕沾到三差兩錯,所以才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麼子事都不敢搞,到頭來他們凌家是沒得麼子事,畢竟有一身匠術傍身,但是你讓其他滴老百姓啷個辦?等死邁?
張哈子這話一講,我和陳先生都無言以對了。凌家的三差兩錯我見過,當時我不過是擺出了一個轉輪王座,就保住凌絳一夜相安無事。當時她自己也講過,她沒有沾染到多少的因果,所以不會有什麼厲害的三差兩錯。在我看來,和張哈子的三差兩錯相比,簡直是不要太輕松!
難怪張家心里會不平衡,這就好像是在集體制的公司里面,做得多反而錯的多,還不如不做,反正工資都是一樣的。甚至是有些不做的人,工資還更高,這怎麼可能讓人心理平衡?
其實在我看來,這件事本身就沒有一個對錯,到底要不要去沾染因果,都是自身的自由。
但是就結果而言,對張家確實不公平。所以如果真的要論一個對錯,錯的不在張家,也不在凌家,而在于這個狗娘養的所謂的天道。
念頭剛過,我就感覺到我脖子上的鎮魂鈴一陣顫抖,嚇得我趕緊用手握住鎮魂鈴,可是這鎮魂鈴卻是越顫越厲害,最后竟然掙脫開我的手掌,騰空升起,懸在我的面前。
鎮魂鈴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嚇得我趕緊問陳先生,這是啷個回事?
陳先生講,這是你爺爺留給你滴東西,你問老子搞麼子?
我盯著鎮魂鈴,想要用手去抓住它,但是我發現我的手根本就不能靠近它。就在我努力想要往里伸進去的時候,鎮魂鈴突然一搖一晃,一聲巨大的鐘鳴從它的身體里發出來,差點把我的耳膜都給震碎了。
這一聲之后,鎮魂鈴就像是焉了的菜一樣,重新掛在我的脖子上。隨之而來的,是屋子里一道白色的人影朝著我撲了過來。等看清楚人后,我趕緊伸手去接。可惜的是,她的力道太大,直接把我撲倒在地。
還沒等我仔細的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柔軟,她就坐起身子,以全跏趺坐的姿勢坐在地上,然后雙手結了一個蓮花印,口中念動一些聽不見的細語。很快,就有一朵朵的蓮花從她的身下朝著屋子里面延伸開去。
順著蓮花,我看見,王長源和紙人婆婆都被這蓮花給定住,張哈子喘著粗氣,拿起篾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直接將紙人婆婆劈成了兩半。然后一把鬼火將它燒掉。
隨后,張哈子拿著篾刀的刀尖,在王長源的后背一陣挑來挑去,應該是在破解“墊背”和重新布置七星引路。
墊背破解之后,凌絳散出去的那些蓮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我看過去的時候,她剛好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盡管動作很快,但我還是看的很清楚,她擦去的,是血。
我急忙問,你沒事吧?
凌絳還沒回答,陳先生就當先講,你眼睛壞咯?都吐血咯,哈沒得事?
另一邊張哈子也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到里面打生打死滴,你啷個不問哈老子有沒得事?就你這種見色忘友滴人,要是放到古代,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千刀萬剮!
我曉得這是張哈子在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事與愿違。他越是這麼說,就說明凌絳的情況越是不樂觀。
我看著凌絳,凌絳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講,沒事,別聽他們亂說。你剛剛做了什麼,鎮魂鈴為什麼響了?
我講,我也不知道,無緣無故就響了一下。是不是對你們造成影響了?
凌絳搖頭,講,剛好相反,要不是鎮魂鈴響了一聲,我現在還被困在里面。難道不是你搖的?
我搖頭。凌絳眉頭皺了一下,似乎自言自語的講了一句,那就奇怪了。
張哈子這個時候走了出來,講,沒得麼子好奇怪滴,鎮魂鈴是他爺爺滴東西,你是他爺爺滴孫媳婦,他不救你救哪個?陳憨貨,你講是不是?
陳先生看了張哈子一眼,張嘴就準備接話,但是被凌絳瞪了一眼之后,立刻把嘴巴閉上,轉頭看向窗外,好像什麼話都沒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