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吃,別吐出來。”
涼飯加上一點佐料都沒有的半熟五花肉,對我和葉開這樣吃慣了死人飯的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換成普通人吃不上兩口就得吐出來。
溪月吃第二口的時候就想要吐,被我捂著嘴硬給壓了過去,一碗飯吃得溪月翻了三次白眼,差點就被送走了。
孟青禹也沒好到哪兒去,但是我跟孟青禹不熟,不好意思捂著她的嘴往回壓,就只能對著她笑,算是不斷鼓勵。弄得孟青禹在那紅著臉往嘴里扒飯。
葉開實在看不下去了:“你能別總用那騷然一笑麼?看得我渾身起疹子。”
“是傾城一笑!”我咬著牙回應道:“吃飯都堵不住你那嘴。”
笑和哭,是媚功當中不可或缺的兩大手段,媚功高手往往可以一笑消人斗志,一哭解人之兵。
一笑傾城,一笑傾仙。
怎麼就成了騷然一笑了!
葉開一臉不屑的看著我在那使勁扒飯,那表情就像是在看誘騙犯一樣,要不是任務在身,我真想上去抽丫一頓。
不過,我一直沒弄明白,為什麼葉開會不受媚功的影響?
這件事兒,我特意問過韓老鬼。
韓老鬼分析了半天,最后得出一個結論:葉家武學本身帶有一定魅惑作用。焚神血焰至陽至剛,修煉焚神血焰的人,本身就帶著能夠吸引異性的陽剛之氣,加上葉家人天生有幾分儒雅的長相。一生肯定是情債不斷。
當年葉天幽就是紅顏無數,羨煞江湖豪杰。他的后人自然也是風流人物,葉迎風就是最好的證明。
合著韓老鬼是說,葉開有渣男家族史。
你丫一個得了渣男傳承的人,還好意思說我騷然一笑?你要是笑起來,說不定都能騷冒煙了。
當然,這話我只是在心里想的,為了半間堂的安定團結,我沒說出來。
我不吱聲,但是不耽誤我跟葉開較勁。
我們兩個幾口把飯吃完,瞪著眼睛坐在了桌子兩邊,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對方。
溪月,孟青禹嚇得在那使勁往嘴里扒飯,誰也不敢過來跟我們說話。
我正在跟葉開較勁的工夫,外面的路燈忽然熄滅了兩盞。
我低聲道:“來了!”
葉開轉頭之間,從路口向里的第二對路燈也隨之熄滅。六道交錯的燈光就像是解繩子一樣,由外向內全部熄滅,滾滾陰氣就像是流水一樣順著公園大門往十字路口的方向滾落而下。
“陰氣成溪!”我微微皺眉道:“望溪山里哪兒來的這麼大陰氣?”
葉開低聲道:“這里以前應該死過很多人,只不過資料上沒有記載而已。”
葉開正在說話之間,十多道人影便從溪水一樣的陰氣里站起了身來,像是蹚水一樣順著陰氣滾動的方向走向了街口。
葉開道:“那些鬼魂身上穿著囚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以前,可能有人在這里被誅過九族。”
我碰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孟青禹:“我們該走了,你跟在我后面,不要亂走。”
孟青禹點頭之間,我已經貼向了飯店門口,趁著一只鬼魂從門前經過的當口,拉起孟青禹躲在了他的背后。
我們前面的鬼魂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就繼續往前走去。
我拉著孟青禹往前走時,聽見溪月在飯店里說道:“開開,你的九哥哥被人領走了哎!”
我剛想傳音給葉開“捂上嘴再打”,就聽見飯店里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看來葉開在這點上跟我還是有默契的。
我沒去理會挨揍的溪月,帶著孟青禹一路跟在幾只鬼魂后面走到了十字路口。遠遠的就看見了一輛已經掉漆的公交車停在路口旁邊。
前面的鬼魂,正在一個個的往車上去,我讓孟青禹屏住呼吸帶著她上了公交,坐在了最后一排。
我們兩個剛一坐好,售票員的腦袋就扭了過來:“車上有活人!活人趕緊下去,這車不許活人坐。”
孟青禹低著腦袋小聲說道:“我們不會被發現了吧!”
我向她傳音道:“別說話,別讓她感覺到陽氣。”
售票員吸著鼻子在車里轉了一圈之后,忽然出現在了我眼前,探著身子往我臉上貼了過來。
那只紙人的五官除了鼻子都是被畫上去的東西,唯獨把活人的鼻子割了下來貼在了紙人的臉上。
紙人在我眼前連續吸了幾下鼻子,幽幽說道:“我怎麼聞到了活人的味兒。”
孟青禹僅僅閉著嘴不敢呼吸,我卻輕輕向外吐了口氣,紙人這才退了回去:“原來是剛死的人。”
孟青禹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紙人忽然一轉頭:“就算你們沒死也不要緊,能上這輛車的,只有魂兒,沒有人。你們看看自己是不是站在車底下了。”
孟青禹轉頭之間差點嚇得喊出了聲來——孟青禹看見我們兩個人就站在馬路邊上,只是圓睜著的眼睛里早就看不著活人的生氣了。
孟青禹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敢出聲,我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意思是:告訴她不要擔心。
孟青禹卻還不放心,直到汽車發動還在一個勁兒地往后面看:“陳九,我們……我們兩個人被葉開給弄上靈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