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嫁給他誰得哭。除非,嫁給他那人,跟小狐貍一樣,能算計死他。”
“咦,這老鬼是要打麻將麼?”琥珀說著話的工夫,就看韓老鬼走進了一家上了鎖的棋牌室。
望溪山這地方有幾家棋牌室,夏天的時候非常熱鬧,冬天卻沒什麼人過來,韓老鬼走進棋牌室的時候,里面已經聚集了不少鬼魂。
韓老鬼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跟那些鬼魂打起了麻將。
琥珀笑道:“這個老鬼倒是有點意思,他是想把人贏個底兒掉,再弄消息麼?”
溪月擺弄著煙袋道:“這會不會太慢了?鬼爺,怎麼連著打了四個紅中,他不胡牌了嗎?”
琥珀咬牙切齒的道:“那個老鬼是看見我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看我就是不吱聲,連打四個紅中,是提醒我幫忙!”
“我……”琥珀本來是想說“我就不管”,等她看溪月眼淚汪汪的轉過頭來,話又變了:“看你那點出息!有你這樣的弟子,簡直能氣死我。”
琥珀眼中閃動著幽光,用只有她和韓老鬼能聽見的聲音道:“老鬼,你可以放手施為了,這里我幫你撐著。”
這時,跟韓老鬼同桌的鬼魂笑道:“你打四個紅中,是不想胡了。”
韓老鬼抬起手來捻著眉毛道:“我這把不僅要胡,還得大胡特胡。”
“東風!”
韓老鬼手里的牌一落地,麻將館外面狂風大作,飛沙走石,被風掀起來的石子像雨打在墻上,那聲音足能讓人心里發顫。
屋里的人全都放下了手里的麻將,眼神中帶著畏懼地看向了韓老鬼。韓老鬼又拿起兩張牌拍在了桌子上:“南風!”
“西風!”
韓老鬼聲落之間,室外風聲再起,這一次狂風竟然推動著泥土蓋住了麻將館一側的墻壁,從屋里往外看,只能看見漆黑的泥土像是流水一樣在貼著玻璃上下浮動。
韓老鬼捏著一張麻將,似笑非笑地看著一屋子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鬼魂道:“你們說,這把牌是不是我贏了?”
“贏了……您老贏了……”一個膽子大點的鬼魂把紙錢全都推到了韓老鬼面前:“這些都是您老贏的錢。”
韓老鬼笑道:“我不要錢,我來就是問幾件事。你們誰是頭兒?”
麻將館的老板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干脆站了出來:“大仙,你想問什麼?咱們里間說?”
“行!”韓老鬼大模大樣地走進了里間坐了下來。
鬼魂說到底還是人變過來的,死后能在陰間開麻將館的人,活著的時候必定接觸過三教九流,誰是真神,誰在唬人,他一眼就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韓老鬼身上的氣度,想要壓服一個江湖末流,還不是易如反掌。
麻將館老板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仙,您老有什麼吩咐?”
韓老鬼道:“我是想問問,差不多十年前,那四個孩子在望溪山失蹤的事情。”
老板擺手道:“這個我可不知道。”
“嗯?”韓老鬼臉色頓時一沉:“你可知道糊弄咱家是什麼后果?”
老板被嚇得當場跪了下來:“大仙,這事兒,我真不知道啊!別說,我不知道,望溪山上的鬼魂,也沒一個人知道。”
“這望溪山上有個蹊蹺,就是每逢大事兒,所有鬼魂就全都睡著了。等到那事兒過了我們才能醒。”
老板道:“您老要是不信,可以到外面打聽一下。
我這麻將館為什麼非得等到十一點半的時候才開,就是因為十一點半之前,山上鬼魂沒有一個能睡醒的。”
韓老鬼的眉毛一挑道:“這事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板回答道:“就是從公交車忽然停在墳地里那時候開始的。”
“過去,還真就沒這樣。幾十年前,我們一睡醒過來就聽見外面有不少人在到處地喊人,等我們從墳里伸頭一看,就看見墳地里停著不少車,還有人坐在我們的墳頭上。你說,這事兒弄得惡不惡心?”
“可是那時候,外面人太多了,我們又不敢出去。等人走了,我們互相打聽才知道,我們那時候全都睡著了。”
“后來,我們天天都這樣。不到十一點半根本醒不過來。到了十一點半,肯定全都醒。”
“我們估摸著,應該是那個大仙想要在這兒辦點什麼事兒,不想讓人看著,就把我們全都弄睡著了。這事兒,我們誰都不敢多問。也就沒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
韓老鬼捻著眉毛道:“這倒有點意思!”
“不過,你小子也沒說實話。”
老板嚇得叫起了撞天屈:“大仙,您老明鑒啊!我要是騙你,就讓我灰飛煙滅,不得好死。”
韓老鬼嘿嘿笑道:“你說的是真話,但是,你沒把真話說全。你還有事兒瞞著咱家吧?”
韓老鬼說話之間一抬手,屋外的狂風就打起了盤旋,被風卷起的塵土繞著房子飛旋,把整個麻將館給封了個嚴嚴實實。
老板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韓老鬼封了屋子,這是準備要殺人啊!
老板說道:“大仙,你手下留情,你讓我想想。”
“嗯!好好想!”韓老鬼笑道:“我不著急。”
韓老鬼說不著急,身上的殺氣卻在絲絲外泄,老板嚇得瑟瑟發抖,韓老鬼卻從溪月包里拿出一根煙:“來,抽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