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拼了命要救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我還能再問本心麼?
我正在心底感嘆之間,井口被遠處忽然飛來的一塊石板,給蓋了個嚴嚴實實。
我趕緊控制著那只山耗子往井邊一躺,就地裝死。
沒過多久,司馬良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其實,你不用這麼謹慎,幾只沒成氣候的冤魂而已,還有什麼翻天覆地的本事嗎?”
“我跟你打個賭,就算讓他們聽見我們說話,他們明天還是會去找陳九報仇,你信不信?”
張成森遲遲疑疑地說道:“應該……應該不會吧!”
張成森也是久經江湖的老油條了,他怎麼想不到這種結果?
張成森只不過是在迎合司馬良平罷了。
司馬良平得意笑道:“等陳九來了,你也就知道結果了。”
“人哪!總得給自己的無能找一個發泄的口子,才能讓自己心里覺得有那麼一絲平衡。”
“在他們看來,陳九更弱,更好欺負,所以,他們肯定要找陳九去發泄自己的怨恨和恐懼。至于真相麼?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
司馬良平笑道:“你看見過,罵兵不罵賊的人麼?”
“本座就見過一個被賊偷了錢包的人,不敢罵賊,卻對著趕來抓賊的官兵破口大罵,那表情,嘖嘖,就像是官兵挖了他家的祖墳一樣。”
“這是為什麼?因為,他知道,賊敢揍他,兵不敢揍他。”
司馬良平說道:“想必,你們也遇見過這種事情吧?”
張成森點頭道:“這種事情,八家屯里就發生過幾次。”
“井里就有這樣一個人。”
“我們農村,家家都做大醬來佐餐。有個人自己下不出好醬來,卻看著鄰居家的醬好就眼氣。
半夜里,偷偷掀開人家醬缸,往里扔了一泡屎。”
司馬良平撫掌笑道:“對啊!這就是人性。”
“恨人有,笑人無,自己不爭氣卻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
“所以說,人才是這個世上最骯臟的生物,死上一些,不僅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反而會是一種好事。”
司馬良平聲音一頓道:“陳九就是想不明白這點,才去做那個傻子!”
“等陳九來了。你們先不要殺那些冤魂,本座要好好看看,陳九得知自己拼命救下來的人,成了自己仇人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是!”張成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們一定讓大人滿意。”
“嗯!”司馬良平點頭道:“這個陳九怎麼還不過來?本座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個人不再說話的時候,我控制著山耗子不斷往后倒退,一直退到能隱隱看見三個人影子的時候,才讓山耗子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我留在黃仙廟里的本體,也往葉開了肩膀上拍了一下:“開始!”
葉開雙目猛睜,昂首向天,縱聲怒吼道:“術士葉開,啟奏天聽,有術士張成森轉嫁因果,犯欺天之罪……”
葉開的聲音如同刺向蒼天的利劍,直動云霄,連綿群山似乎也在跟著他的聲音微微顫動。
司馬良平臉色陡變道:“你們在欺天?”
“沒有……沒有……”張景龍慌忙道:“我們怎麼敢欺天?那可是誅族重罪。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情,不都是為了讓張凡活下來嗎?”
張成森也說道:“我看一定是陳九黔驢技窮了,想要借著耍賴告狀,挽回一局。”
司馬良平點頭道:“嗯,我看也是……”
司馬良平的話沒說完,就聽見葉開聲音再起:“若我所言不實,在下愿擔欺天之罪。”
葉開怒吼之間,一道血色劍光沖破天際,直上云霄。
“血諫!”司馬良平驚呼之后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本座需要一個解釋。”
張成森呵呵笑道:“尊上,我們的確是在欺天。而且,已經把事情辦到了九成。”
司馬良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是在找死!”
第一百六十七章斬神
張成森不慌不忙地說道:“尊上,可以殺我。但是,我一死,尊上參與欺天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尊上既然已經判定了陳九毀約,為什麼不一幫到底呢?”
司馬良平聲音陰沉道:“你想拉本座下水?”
“尊上其實已經在水里了!”張成森笑容不改的說道:“一旦欺天的罪名坐實,我們張家只不過是付出祖孫三代的代價而已。尊上的家族,怕是要就此覆滅了吧!”
“要我說,尊上不如趁著他們還沒上達天聽,出手滅掉兩個術士,一了百了不好麼?”
“尊上,不要猶豫了,他們不是還有斬神誓在身麼?殺了他們,也不過是在應誓而已。”
“你說呢?”
司馬良平還在猶豫之間,張成森再次說道:“尊上,留給你考慮的時間可不多了。我雖然在山上還有些后手,但也拖延不了多久。要是讓葉開上達天聽。咱們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司馬良平咬牙道:“好!我去殺葉開和陳九,你們盡快處理掉手尾。”
司馬良平說話之間,身形消失而去,張成森,張景龍父子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司馬良平帶起陰風從我控制的那只山耗子頭頂掠過的瞬間,我的神識也在耗子體內轟然爆開,一蓬鮮血從司馬良平腳下迸起的瞬間,我的神識也出現在了距離對方數米的地方:“你沒看見我的表情,我卻看見了你氣急敗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