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九王爺,既然還魂佛對蘇戮他們那麼重要,我們為什麼不用還魂佛把凌局換回來?”
君子安這是真的急傻了,我要是提出以還魂佛換人,那不是等于告訴對方,是他們掐著我的軟肋麼?
那時候,只怕我把半間堂都給搭進去,也未必能把張凌毓給換回來。
我不想跟君子安解釋那麼多,扔下一句“我做事,不需要向你解釋。”就轉身上了車:“葉開,你幫我想想,那張景龍包下法緣寺改造的工程究竟是為了什麼?”
葉開道:“我覺得,他應該也是為了還魂佛。”
“老張家的那幾個癟犢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也約莫著,他們肯定從那些火車上下來的冤魂嘴里聽說了還魂佛。才把這個地方包下來一寸寸地往里搜。”
“這事兒,要是讓張景龍辦成了,他還用惦記張道凡手里的白袍麼?他有還魂佛在手,想要幾件白袍還不行?”
“有點道理!”我點頭道:“看來,這個白袍肯定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有空我得研究研究。”
我本來還想問問君子安,張凌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好去推測一下張凌毓的具體修為,可我很快就發現,君子安被我搶白幾句之后,沒跟我坐一輛車。
看來,我還得再想辦法拿捏他幾次才行。
我在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張凌毓現在在車上做什麼呢?”
第二百零四章他是劫數
索先生把張凌毓領進了一截豪華車廂,坐在沙發上的白袍先生起身拱手道:“在下卜雨澤見過張道友。”
“張道友以凡人之軀登上我這火車,想必在禁神道中地位超然?不知該如何稱呼道友?”
張凌毓輕輕抬起右手,掌心中瞬時間出現了一個詭異符號。
卜雨澤雙目猛然縮緊:“原來是禁神道道首大駕光臨,失敬失敬。”
“禁神道的大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張道首實在是三生有幸。”
張凌毓一拱手道:“卜先生,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目前于特情三局任職,相當于過去的機密衙門,卜先生的這輛幽冥列車在盛天城中神出鬼沒,實在讓我困擾不已。”
“我只是想知道,卜先生這幽冥列車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卜雨澤道:“張道首真是快人快語啊!”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道首。”
卜雨澤一直稱呼張凌毓為道首,卻不稱呼官職,顯然是只想跟她論江湖,不想講律法。
張凌毓也不在意:“卜先生,但說無妨。”
卜雨澤正色道:“張道首覺得,我們這些術士,一生刀口舔血,爭天斗命。甚至還要搭上自己的子孫后代,究竟是為了什麼?”
張凌毓沉默片刻道:“迫不得已!”
“好!”卜雨澤撫掌道:“如果,道首說出什麼術者之心,維護世間的話來,在下會立刻把你請出去。”
“道首,能夠看清術士之命,能說出‘迫不得已’足見道首的睿智和坦誠。”
卜雨澤聲音一頓道:“術士半生為天下浴血廝殺,也半生孤苦伶仃,無所依靠。死后,還要因為生前那些身不由己之事,被投進地獄受盡刑罰。”
“我們做錯了什麼,又得到過什麼?”
卜雨澤指向車廂道:“我教會那些鬼魂附身秘術,讓術士對他們無可奈何。
不是為了爭霸術道,而是為了讓術士看清自己的命運!”
“張道首,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卜雨澤不等張凌毓開口就直接問道:“如果,你遇上一個無法從生人體內驅逐的惡鬼,你會怎麼選擇?”
張凌毓毫不猶豫地說道:“進亦難,退亦難!”
“對!”卜雨澤說道:“殺,你違背了術道鐵律,將來必下地獄;不殺,仍舊是違背術士之道,將來那惡鬼造成的殺孽,必有你的一份,我們仍舊逃不出地獄刑罰。”
“我們為了天道賣命,為了蒼生犧牲,但是,我們死得其所了麼?”
卜雨澤緩緩道:“我親眼看見我的祖父,為誅惡鬼放火燒死了一家老小之后被官府通緝,又被送上斷頭臺上。臨行之前,他老淚縱橫,說出了若有來生絕不做術士。”
“我以為他在人間未得善終,死后,應該可以在陰間封神吧?我就給他卜算了一卦,你知道,我算到了什麼嗎?我算到了他被投下地獄!”
“還有我父親,他一輩子為天道賣命。他又是什麼下場?是尸骨無存啊!”
卜雨澤的聲音忽然拔高道:“我們這些能走到術道上層的人,哪一個不是一時人杰?不走術道,換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做官,可以高官厚祿,前呼后擁,也能封妻蔭子。”
“從商,可以富甲一方,給子孫留下一筆財富。”
“我們做了術士,能給子孫留下什麼?只能留下還不完的因果債,數不清的恩怨是非。”
“我們術士不負天地,不負蒼生,可是,天地、蒼生卻對不起術士。”
張凌毓聽到這里微微點頭道:“話雖如此,可是我們又能改變什麼?”
“學了這一身本事,還不是跳不出命數,逃不過天數?”
張凌毓幽幽道:“當年四大邪匪,舉旗伐天,想要從天道當中截取一線生機,最后落得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