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一落,弩箭破風的尖嘯便劃破夜空,簌然而至,比那風聲更快一步的就是箭矢上爆發的銀芒。
那銀白色的光點只是在墻上輕輕一觸便調換了方向,往站在走廊上的第三個人身上打了過去。
在外面放箭的人正是溪月,如果現在有人從正面去看溪月的雙眼,必然能看到兩道如同鷹隼般的寒芒。
鷂寧在嚴格的意義上講也是仙家,只不過她的能力有限,但是溪月與它通靈之后目力變得極為敏銳,甚至不用練習就能成為神箭手一樣的存在。
別人無法擊中的目標,在溪月面前卻不值一提。
“你敢……”那人話沒說完,彈射而來的箭尖就在對方身上爆出了一聲悶響,藏在對方體內的鬼魂就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下,一個踉蹌從那人體內栽了出來。
我回身之下,抬手掐住了那只鬼魂的脖子,葉開也抽出靈符貼在被鬼魂附身過的那人臉上,雙手接住對方即將栽倒的身軀,將他平放在了地上。
我一手掐著那只鬼魂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扭動了鎖孔里的鐵絲,咔嚓一聲打開了房門,提著鬼魂大步走了進去。
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對方在我進來之前,就已經把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割了她的喉嚨。”
“術士逼著冤魂濫殺無辜的因果,你怕是也受不了吧!”
“要殺,你就動手唄!”我提著那鬼魂一步步走向了沙發。
對方先是一愣,馬上就把劍往自己脖子上劃了下去,鮮血頓時從她脖子上流了下來。
我卻又邁出了一步:“要殺趕緊殺,別婆婆媽媽的,我看著都替你著急。”
“你你……”對方的臉色頓時白了:“你不怕因果?”
我冷笑道:“我是術士,不是修士,還怕什麼因果?”
“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下地獄這碼事,十個術士有九個在地獄里受刑,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我一步步走向對方伸手按住了劍柄:“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幫你出來?”
那只鬼魂顫抖道:“你不敢殺我!不然,你也不會進來。”
“動手!”我說了一聲動手,溪月的弩箭便擊碎了玻璃,直奔著對方后腦射來,
前一刻間,還在飛濺的玻璃當中刺耳呼嘯的弩箭,穿過客廳的瞬間忽然力道飛減,到了那人腦后的時候,就像是有人用手指在他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
但是,這一下卻把藏在對方體內的鬼魂給彈了出來。
我卡住了鬼魂脖子,順手往外一扔,葉開從身上抽出一支棺材釘打了過去,瞬間將那只鬼魂釘在了墻上。
我看了一眼掛在墻上拼命掙扎的鬼魂道:“我這里還有一只,一起釘上去。”
葉開拎著我們在走廊里抓回來的那只惡鬼往墻邊走時,我直接坐在了沙發上,面對電視的方向說道:“你們最得意的招數,放在我這里沒有用。”
“我可以隨時把你們從生人體內打出來。同時,我也不怕下十八層地獄。”
“你們想要繼續較量,我奉陪到底。”
自從我和葉開從八家屯子回來之后,就一直在跟張道凡研究我們在八家屯子里遇上的那些鬼魂。
那些鬼魂與我們以往遇見的惡鬼,最大不同就是他們可以跟生人的身軀深度融合,很難用常規的手段將他們打出生人體外。
要是連著活人一塊殺,別說是天道,地府那一關我們過不去,就算是俗世上的律法也饒不了我們。
葉開當時吹奏的太公調,是有天道意志的幫襯,才讓我們闖過了一關。那之后,葉開就把太公調全都給忘了。
想找失傳地太公調,只能在血字秘檔里碰運氣,那種機會是太過渺茫了。
想來想去,張道凡就把主意給打到了溪月的身上。
溪月隨時能請百劫仙上身,仙家的力量跟我們這些術士又有不同。利用好了,完全可以把生人體內的鬼魂給打出來。
當然,這只是張道凡的理論而已,我們誰都沒去實踐過。
這一次,我們也算是驗證了張道凡的判斷。
有溪月作為后盾,也該到我跟那些鬼魂叫板的時候了。
我的話一說完,墻上的電視便閃動了幾下,熒屏上陡然間現出了黑白色的畫面。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看到的只有一群白面白衣的人影在漆黑的空間中列成方陣,緩緩往電視邊緣走來。
我毫不懷疑,這些人會像是電影里的貞子那樣,從電視里走出來,面目猙獰地站到我的眼前。
我冷笑一聲道:“葉開,動手!”
葉開從背包里抽出棺材釘,揚手打向了電視的四角,四支棺材釘瞬時間沒入墻中幾寸,釘頭的邊緣正好卡住了電視的邊角上。
我淡淡道:“術士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棺材釘。你們要不要試試,這四根釘子能把你們送到什麼地方?”
低階術士隨身必備的東西可能是五花八門,術道高手卻很少會大包小裹地準備東西,但是,無論是哪個層次上的術士都會帶上幾根棺材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