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死水,就算是放在墳地邊上那都是忌諱,更別說往里面放人了。
風水先生的兒子,眼看著自己親爹沉進發綠的水里,心里就不是滋味兒。
偏偏那天晚上,他家的雞狗就像是瘋了一樣,雞蹲在房子上面扯著脖子打鳴,狗在圍著水泡子一邊跑一邊叫。
一雞一狗整整折騰了一宿,風水先生的兒子也是硬是沒合眼。
按照他那脾氣,第二天天一亮就得去把雞狗全都宰了,可他一想起親爹吩咐的事情,到底是忍住了沒敢動手。
可是,家里那一雞一狗還折騰起來沒完了,天天晚上都發瘋一樣叫個不停。一連折騰了十多天都沒個消停的時候。
這下不光是風水先生的兒子受不了了,就是整個村子的人都受不了了,誰見了風水先生的兒子都得說上兩句。
那人白天在村里抬不起頭,晚上又睡不著覺,終于忍不住大半夜爬起來,把家里雞狗全都給宰了。
說來也是奇怪,那人宰了雞狗之后,本來還是好好晴天卻忽然變得電閃雷鳴,暴雨傾盆,那人實在是困得不行,干脆就沒管外面的事情,關上窗戶倒頭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才起來。
等他推開窗戶往后面一看,人就傻了。
他家屋子后面的山坡不知道怎麼就少了半邊,從山上落下來的稀泥,硬生生地把水泡子給填平了。
他爹的尸體從泥里探出來半截。
那人趕緊跑去喊了村民,用鉤子幫他把風水先生的尸首從泥里給拽出來。
等到尸體全從泥里出來,全村子人都傻了——那個風水先生已經化蟒了。
尸首從腰往下都已經變成了蛇身,鱗片在太陽底下都能閃出光來。
這事兒傳開了之后,別人都說:要是風水先生的兒子能堅持過四十九天,那個風水先生就算不能化龍,也能化蟒。到時候,引來一場大雨推山填海,讓自己入土為安,那個水泡子也就變成了真正的風水寶地,至少也能讓后人立地封王啊!
這件事之后,這邊就流傳出了一個說法,風水先生選墳地要麼是為了還因果,隨便給自己找個不犯病的墳地;要麼就是挑個風水寶地蒙蔭子孫。
如果,風水先生找到了一塊四不像的地方,那肯定是大有深意,后人必須得聽他的安排,免得錯失了機緣。
葉開念叨著道:“你是說,當年那個風水先生就是怕他兒子不聽他的話,故意做局讓后人把他給埋進了別的地方。等他真的化蟒化龍之后,再回到這兒來?”
“大概是這個意思!”我確實是在觀察九王廟附近的環境。
我看了好半天,才疑惑道:“難道我看錯了,這附近沒有化龍位?”
葉開也傳音道:“你那邪門兒風水術到底行不行啊?”
我為難道:“我能想到的只有風水。難不成,我們還能調集人手把九王廟連根拔掉嗎?”
葉開這時候也沒了注意,也傳音都忘了:“這怎麼辦?就這麼等著?”
“等等,讓我再想想。”我再次走到了霏霏的尸體前面:“蕭毅,蕭家只說了要殺人,沒說接下來該怎麼做麼?”
“沒有!”蕭毅搖頭道:“我聽見的只有這麼多。”
我看向葉開道:“你打電話,告訴徐三,讓他通知蕭薔薇,就說蕭毅正在九王廟里跟我們賭命。
另外,讓他自己把我們的身份透露給蕭薔薇。”
“明白了!”葉開聯系上徐三之后,我才對蕭毅說道:“以你對蕭薔薇的了解,她會趕過來救你麼?”
“不一定!”蕭毅說道:“蕭薔薇早就被蕭懷恩給洗-腦了,她的腦子里面只有怎麼讓蕭家昌盛。她的眼里,我和蕭瑟誰活下來并不重要,只要我們能生下一個蕭家的后代就可以了。”
“這樣啊……那還真有點……”我話沒說完,眼角上的余光就看見蒙在尸體上的白布上滲出了成片的血跡。
我猛然回頭之下,霏霏的尸體竟然坐了起來,原本蓋在她臉上的白布隨之落地。
等我看清了霏霏模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霏霏的臉上不僅沒有出現死人的慘白,反倒是帶起了鬼魅般的嫵媚,要不是她眼中死氣縈繞,我甚至會把她當成活人。
蕭毅嚇得后退了兩步:“趙……趙菲!”
趙菲嫣然一笑:“三位公子,請跟我們來。”
趙菲說話之間,蓮步輕移著走向了九王廟的神龕,將手按在了神龕邊緣。
原本嚴絲合縫的神龕,在我們眼前敞開了一道石門,趙菲沒等我們再有反應便走進門里,用石門擋著自己的半邊身子,探出手來向我們招呼道:“三位公子,請進。”
美人迎棺!
我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進過大墓的人都知道,大型墓葬的第一個道門上的壁畫,就是用門半掩著身軀迎門的美人。
專家看來,那是古人為了減少生人對陰間的恐懼,才會以美人將逝者引入地下的世界。術道中人卻絕不會這樣認為:古人講究的是“侍死如侍生”,死人之前丫鬟,仆役,車馬,牲畜都得準備齊全,等到人死之后到了陰間馬上就能過上奢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