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茅廁門,卻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才想起來剛才匆忙忘記拿手電筒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將門打了一條縫,讓外面潔白的月光照進來一些,驅除四周的黑暗。
不然的話,我總覺得背后麻麻的,黑暗中飄來令我恐懼的氣氛。
奇怪的是,今晚的月光特別的陰柔,總覺得將會發生些什麼。
肚子很疼,我努力了很久都沒有解決完事兒,心里后悔不堪,決心以后不吃冷食了。
就在我準備完事的時候,忽然發現門縫外有白影一晃而過。
“咦?”我揉揉眼睛,心想著是不是我睡得不夠眼花了。
于是我便將門縫打開大了一些,仔細觀望,一開始并沒有發現什麼。
但我再將脖子伸長一些,扭頭左右查看,忽然發現門側有一個奇怪的小男孩,八歲左右的樣子,他正死死的盯著我看。
說是白影,其實是這個小男孩沒有穿衣服,潔白的月光照在他瘦瘦的,肚子鼓鼓的身體上,反襯得白白亮亮的。
他的臉色蒼白無血色,他的眼睛黑得像是黑夜一般,微小的眼瞳沒有任何的光澤。
媽呀!我頓時一陣毛孔悚然,急忙將茅廁的門給關上了。
這下子我再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心思了,急忙用了卷紙,然后提褲子站起來了。
第24章:災臨
我聯想起以前看見過槐樹枝上坐著的光著身體的大屁股女人,還有陳昊天口中說的光著身體的老頭,再到現在我看見的光著身體的小孩。
這說明了,建國村出現的那些喜歡在夜里裸奔的人,可真不少啊,而且都是面生的,我沒有見過的。
可是,建國村好像沒有小孩吧?至少我來這里幾天了,看見了男人和女人,就是沒有看見過小孩和老人。
咔……
我悄悄的打開了茅廁門,走出去了。
來到了院子里后,我左右查看,上看下看,再也沒有看見那個光著身體的小男孩了。
整個山村靜悄悄的,沒有風,但天氣很寒冷。
借著月光查看了一下左手腕上佩戴著的手表,發現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三點鐘了。
我忽然想起了老人們說過的一句俗話,說什麼凌晨三點鐘的時候,是陰氣最重,生人陽氣最弱的時候,那時候不要輕易外出,免得招惹上不干凈的東西。
我打算回去繼續睡覺,可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背后麻麻的,脊椎那里甚至產生發寒的異樣。
于是我忍不住回頭望去,發現了一個人正在爬墻。
我嚇了一跳,以為有賊進來,但我定眼一看,發現那人不是從外面來的,而是從院子里正要爬出去。
有人從我房子里出去?我大吃一驚,急忙跑過去靠近一些查看一番。
我看見她頭戴著一頂白色太陽帽,穿著一件銀色的紗衣。
“霞兒?”我失聲叫起。
但我還不能確定是否是她,我沒有帶手電筒過來,僅憑一點月光只能看見她模糊的輪廓。
猶豫之間,我發現她已經爬上圍墻了,然后她轉身回頭對著我。
不過她的帽檐遮住了她的面孔,我依舊看不清她的樣子。
我忽然發現地上有米黃色的東西,彎下腰來一看,發現是一根玉米。
玉米上有被啃過的印記。
這下意識的對那人影喊道:“霞兒真的是你嗎?上次你回來也是為了吃玉米來著?”
她對我點點了頭。
我見狀頓時心里一酸,忽然想起建國村族會是對我和王英霞啟動懲罰模式的,既然是懲罰模式,一定不會太照顧她。
她會不會在外面挨餓受凍,才忍不住偷偷回家吃東西,連玉米都沒有煮就吃了。
這一刻,我眼眶里竟然熱乎乎的。
她卻跳下來圍墻,逃跑了。
“等我!”我咬緊牙關,鼓起勇氣沖到院門,奪門而出。
我發現她的身影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跑著,于是我加快速度的追趕而去。
她奔跑的速度依舊快如風,我只能努力保證不跟丟她。
我要抓到她,然后看看她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每次見到我就要逃。
是她受到了什麼罪而不敢見我,還是族會規定她這樣做的?
大約十分鐘后,她跑進了一家房子里,之前我也搜查過這間房子,里面空蕩蕩的無人住。
就在我準備進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陳昊天的警告。
我想起了紅色吊床的三個特點,紅色吊床只有一個,隨機出現,地點是空蕩蕩的房子,我頓時猛然一醒。
于是我轉身,雙手放進口袋里的踱步回去了。
我在心里這樣說服自己,她也許不是王英霞,盡管打扮和王英霞差不多,但她的身材不像啊,這點理由已經夠了。
說實話,我也怕死,還是趕緊溜了。
我查看了手表上的時間,還是凌晨三點多,離天亮還有不短的距離。
我是小跑回去的,本來建國村因為建立在山谷里,常年都是沒有風的,但這時候竟然有風在嗚嗚作響,聽起來像是洞簫吹出來的聲音,氣氛十分詭異,光聽這種風聲就覺得身體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