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口干舌燥,不由得在路上半蹲下來休息,我忽然看見有人從我身邊路過。
我便對那人艱難的說道:“朋友,能給我點水嗎?先謝謝了。”
那人好像停下來了,還在低頭打量著我,但并沒有回應我的要求。
我再問他幾次要水,但他依舊沒有回應我。
于是我好奇的抬頭望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
因為這是一個光著身體的老人,他留著半白的平頭,皮膚死白死白的,臉上和身上都是干癟的皮囊。
我的心在顫抖著,這老頭難道也是夜晚裸奔的怪人嗎?如果是的話,他怎麼可能在白天里出來啊。
那他們又算什麼東西啊?
“大叔,給我一杯水。”我牙齒咬的咯咯響。
他還是沒有回答我,不過對我笑了,眼睛瞇得像是縫起來似的。
然后,他的笑容像是魚鉤。
我見狀頓時臉皮拉得老長,確定老頭是怪人無疑了,于是急忙爬起來,繼續朝村出口方向走去。
走了十幾米后,我忽然發現前面蹣跚的迎面走來一個大肚子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濕漉漉的頭發垂到腰間,也是光著身體沒有穿衣服,皮膚死白死白的。
她一邊走著,一邊朝我望來,還伸手揉了揉她自己又大又圓的肚子。
并且,她也對我露出那種魚鉤似的笑容。
我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她。
然后,我和她碰面了,再然后我們擦肩而過,但之后我卻聽到身后一直傳來腳步聲。
我急忙回頭一看,又是嚇出一身的冷汗來。
只見我的身后跟著兩個裸奔的人,正是剛才的那個老頭,和大肚子女人。
他們像是我身后的尾巴,緊緊的跟著我不放,還對我顯露出一種貪婪的目光。
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但我唯一的選擇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一會兒,我又看見一個光著身體的八歲小男孩,蹲坐在地上玩泥巴,正是昨晚我上茅廁時看到的那個小孩。
他看見我后,便站起來,也加入了尾隨我的隊伍中。
又過了不久,我遇見了上次在院子里坐在大槐樹樹枝上的大屁股女人,她也對我詭笑著,加入了尾隨我的隊伍中。
然后,我又接二連三的遇見了各種光著身體的人,他們高矮胖瘦不一,有男有女,各種年齡段都有。
他們的共同點是,都露出魚鉤一樣的微笑,都用貪婪的目光望著我,都緊緊的跟著我。
沒多時,我身后便跟著一個長長的、白白的隊伍,目測有四五十人之多。
他們都保持詭異的笑容,視線從來沒有離開我的身體。
我查看了手表上的時間,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鐘了。
我發現前方有人扛著鐵耙從田地里回來,他是一個中年男人,估計要回家吃飯休息了。
我不敢和他打招呼,生怕我身后的那些怪人們盯上他。
奇怪的是,那個男人好像對怪人們視而不見,要麼是見怪不怪了,要麼是根本看不見!
而怪人們對那個男人也是視而不見,快要撞上的時候,怪人們還主動躲開了。
這下子,我感到更加恐懼了,只有我一人被怪人們盯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咦?你不是石遠嗎?”我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輕咦聲。
我回頭望去,發現是剛才走過去的男人叫住了我。
我對那個男人問道:“你認識我?”
他急忙回答:“那是當然了,今天早上我還去看望你了呢。你不是發高燒病得嚴重嗎?按理說應該下不了床的,怎麼還能走出來啊?”
我胡扯的說道:“我抵抗力強,病自動好了。”
“你騙誰呢?呵呵。”他大笑起來。
這時候,有幾個跟著我裸奔怪人們,忽然把那那個男人圍起來,然后陰森森的盯著他看著。
有幾個怪人,還用貪婪的眼睛打量著他。
男人渾然不知,還在笑我。
我和他不是什麼生死大仇,我也不想害人,擔心他有生命危險,便轉身走了。
到了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太陽變得火辣辣的,我終于離開了建國村,進入了村外小路。
但是那四五十個怪人,還在我身后緊緊的跟著我。
都出村子了,為什麼他們還是跟著我?我心里不安著。
這時候,我身體又變得虛弱了,身體發寒,我急忙伸手摸了自己的額頭,發現我又發燒了,頓時在心里一陣驚呼。
兩邊田地里還有一些男人正在干農活,他們對跟在我身后的四五十個光著身體的怪人們也視而不見。
我見狀頓時心里一沉,終于肯定其他人沒有看見怪人們,只有我能看見了。
在干活的男人中,我沒有看見斌仔和張虎的身影。
我身體越來越燙,高燒越來越嚴重,我感覺快走不動了,腦袋暈暈沉沉的,每走一步都覺得天快塌下來了。
我開始心慌起來,如果按照這樣的情勢發展,我可能在村外小路里就倒下去,然后昏迷不醒了。
或許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而變成了斌仔和張虎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