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眼道人才感到異常,他要做出反應的話卻已經晚了,因為白猴子鬼已經完全沒入了我的體內了。
“這可如何是好?”我失聲叫起。
正說著,我立馬察覺到了身體異常,不僅僅是身體上了,連我的精神變得奇怪了。
首先是現在的天氣是十分冷的,但我卻渾身發熱起來,熱過之后,又冷得我全身細胞快凍死一般,之后又發熱,再發冷,不斷反復著。
我想要走向天眼道人去求助,但是全身無力,力不從心,我有莫名其妙的沉重感,感覺整個人要鉆入地下一般。
我頭暈目眩,伸手一摸額頭,發現有了低燒,之后我感到一陣惡心,便捂著肚子對著地上狂吐不止。
這期間,我的嘴巴忽然張開并動了動,在說一些古怪的連我自己也聽不懂的胡話,但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的五感六識好像還在,但總感覺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我像是在真真實實和虛虛假假之中不斷的徘徊著,我好像看見了某種固體,但卻又消失了。
我好像看見天眼道人在我面前,但下一刻只能看見他的影子,又在下一刻能看見他了,如此的反復著。
只聽見天眼道人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你被鬼上身了,要聽我的話,男左女右伸出左手來,把手指頭給張開張大點!”
我聞言想要說話但說不出來,于是用盡所有力氣把左手臂抬起來,但無力張開手。
天眼道人抓住我的手,想要將我的五指強行拉開。
我的意識隨后一陣模糊,等我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道人在地上打滾起來,還慘叫著,我便想著是不是剛才我意識模糊的時候攻擊他了呢?
我發現他急忙站起來,然后在我雙腳下撒了一把灰,還說是草木灰,鬼最怕這東西,有塵歸塵土歸土之意。
這時候我渾身一抖,似乎變得有力氣些了,并且意識模糊的狀態有所減少了,于是我急忙重新抬起左手臂,并吃力的張開了五指。
他立馬用一根紅繩纏住了左手中指,然后狠狠一拉,并叫道:“鬼快離開!”
他的話喊完后,我便看見一個白白的腦袋從我肚子里鉆出來,但它雙目布滿血光,朝道人狂叫了幾聲后,便又重新鉆進我了肚子里。
道人便失聲叫道:“這鬼太厲害了,尋常驅鬼方法對付不了。”
隨后,他抓著我將我拉到一棵大樹下,然后雙手結印,取出道尺,對著我身后的大樹喊道:“這是大門。”
做完這些,他立馬拿出朱砂粉,并用深夜里樹葉上的露水來調制朱砂水,調完后便用手指頭輕點朱砂水,在我背后的大樹樹干上畫了一個框。
這個框他并沒有封口,只畫了三邊,留著朝向地面的一邊沒有畫。
隨后道人就地一個打滾來到了我面前,并問我現在意識還清醒著嗎?我艱難的回答說我是半醒半醉的,要使勁晃動腦袋才能感覺自己的存在,他聞言便說還醒著就好,那還能知道自己在陽間。
隨后,他便用手重新點朱砂,并在我的肚子上畫了一個朱紅色的井字。
我立馬感覺全身上下冰涼透徹,像是泡在井里一般的感覺。
我看見道人很緊張,他邊施法便說井是連接人間與地下的通道。
之后,他用朱砂在我眉心畫了一道符箓,最后說道:“從哪來回哪去!”
叫罷,我忽然看見我的影子拉得好長,并且往地下鉆去,但它好像很不樂意似的,就算影子拉得像是筷子那麼細小了,但還是沒有斷。
道人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動用純陽之血,然后他苦澀說今天他咬舌頭太多了,再咬就斷了,他還說純陽之血都不一定能對付這個白猴子鬼了。
僵持了一陣后,我突然發現我肚子上畫著的井字變得模糊起來,我再往身后望去,發現樹干上畫著的三邊框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逼不了它啊!”天眼道人悲觀的說道。
下一刻,我的影子又恢復正常了,但是我鬼上身的癥狀更加嚴重了,嚴重到我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每隔一段時間我才偶爾覺得我是我,大多數時間里我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每當我醒來的一兩秒鐘里,我都會看見天眼道人身上的傷加重了。
就在我醒來第二十次的時候,好像看見天眼道人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了。
我的意識又模糊了,等我第二十一次醒來之后,發現天眼道人正拿著一口棕色瓷碗給我喝,之后我便沒有意識模糊的癥狀了。
我低頭望去,發現我喝的正是他之前準備好的,并說關鍵時刻有大用的法水。
我知道這碗法水對我很重要,于是急忙繼續狂喝著。
他一臉疲憊的說道:“這碗法水燒的是我這一派祖師爺在數百年前傳下來的最后一張道靈符,本應該是貧道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喝的,只要喝了它我的靈力便能在瞬間激發五倍,應該有和一切邪惡作戰的能力了,只是我一直舍不得喝,因為我覺得真正的危機還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