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喝一次,你就讓我去嘛,好不好呀?”
我不死心地拽他衣袖,柳妄之微微偏頭看了我兩眼,撥開我的手:“在這兒等。”
說完轉身朝著奶茶店走去,排在了隊伍末端。
我壓根沒想到他會直接給我排隊去買,心臟不受控制的用力跳了幾下,涌上一點暖意。
在這邊站著等了他一會兒,忽然碰到有人來問我要信號。
我剛想開口拒絕,柳妄之正好拿著奶茶回來,十分自然地攬過我的腰往懷里一帶,眼神淡漠地看著對方,“有事?”
來人怔愣了幾秒,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后轉身溜得飛快。
我一邊嘬著奶茶,一邊跟著柳妄之逛街,路過娃娃機的時候突然想去夾娃娃,柳妄之這種寡淡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愿意奉陪。
正玩得起興,這時有人突然給他打電話,他站在我身后握著我的手操縱搖桿,大概是離得很近,我隱約聽到了翡鏡的聲音。
“君上,您在哪兒?尹純喝了酒在撒酒瘋,正鬧著要找您。”
柳妄之微微蹙眉,聲音淡無情緒:“嗯,知道了。”
等掛了電話,他把剩下的游戲幣隨手放到一旁,對我說句:“白汀月,該回去了。”
大好的心情忽然像是被潑了盆冷水,連手里的奶茶也失去了甜味。
我什麼也沒說,興致缺缺地把奶茶扔進垃圾桶,默默跟著他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這次暖氣沒開太高,但上車以后,兩人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天已經黑了,疲憊和困倦慢慢上涌,我看著路燈一排排亮起,柳妄之忽然冷不防地問道:“白汀月,你今天真只是自己出來逛逛?”
我知道他肯定在問胡驚棠的事兒,眼睛望著窗外,沒什麼語氣的“嗯”了一聲。
這時候,拿在手里的電話突然震了幾下,我猜想可能是胡驚棠,就沒有刻意去看消息。
但不給面子的是,手機跟著又震動了幾聲,我有點煩,隨手把手機撩在了座椅旁邊。
柳妄之瞥了我一眼,冷不防地拿起我的手機,查看了那條未讀消息,我剛偏頭看過去,便見他眼底的溫度驟然冷絳。
“白汀月,你什麼時候認識了個蕭醫生,還聊得這麼開心,嗯?”
疏冷的語氣仿佛凝著冰渣,我心里咯噔一沉,把手機從他那兒拿回來:“之前去醫院掛水認識的。對了,那次你去醫院打探母尸的下落,我也是從他嘴里問到的消息。”
“所以你們認識挺久了,還經常見面,比如……今天?”
我如同被架到火上烤,明明沒做錯什麼,猝不及防被他用這樣的語氣質問,心里沒來由的悶脹難受。但自己今天確實沒跟他說實話,這點我承認不對,可要論起我和蕭逢,也的確什麼也沒有啊。
還在琢磨著要怎麼跟他溝通,忽然間他一個剎車把車停下,轉身掰過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一雙沉寂冰冷的桃花眼幾欲將我吞噬:“白汀月,我當初似乎說過,你既然跟了我,凡間婚嫁就此與你無關。不過幾天沒管你而已,你就這麼耐不住了嗎?”
“我沒有!”我下巴被他箍著,根本動不了,牙齒緊咬著下唇,印出一排淡淡的血痕,“我和蕭醫生純屬朋友,你不信大可以自己看,反正怎麼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忤逆顯然令他不悅,柳妄之的情緒逐漸有點失控,眼神也越來越冷,但語氣始終一如既往的淡:“我平生最討厭姓蕭的人,你是若想證明,那就把他刪了。”
“為什麼?”我大為詫異,擰著眉不肯,“我們光明正大,君子之交,而且他這是我在這座城市里唯一的朋友,難道我連朋友也不可以有嗎?!”
路燈冷白的光線落下,柳妄之眼底明明暗暗,低沉的嗓音透著股寒氣:“你知道自己什麼處境麼,還敢隨便交朋友?萬一別人把你賣了,你是不是還要給別人數錢?”
我越發覺得他有點不可理喻了,心里的火氣也控制不住直往上冒,“柳妄之,你自己成天和尹純待在一起,連個人影都瞧不見,我不過交個普通朋友,沒事的時候隨意說說話,難道這都不行?這也要被你約制?”
柳妄之的眼底越發漠然,他一瞬不瞬地望著我,一字一句地道,“白汀月,我說過尹純只是還有用處,所以才暫時留著,我對你的好難道是她能比的?還是說我對你還不夠好,所以有什麼話你不愿跟我說,甚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找別的男人?”
冷淡的話語卻像是藏著千百把利刃,扎得心臟劇疼。
我氣得渾身發抖,不明白柳妄之為什麼說的話和做的事永遠不一致,他想干什麼,目的是什麼,也總是不愿全然了當的告訴我。
如果尹純留在他身邊是還有用,那我呢,是因為還得供他消遣還債麼?
曾以為已經敞開的心房,似乎又像是從未打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眶看著他,哽咽著顫聲道:“柳妄之,我沒有找別的男人,我們這樣……也根本不算在一起。”
蕭瑟的秋風吹落路邊的葉,我推開車門直接下了車,正逢一輛公交到站,我擦著眼淚,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