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三個通道前,背后那些尸體群里在這個時候卻傳來一細微的女人哭聲,因為有柳承交代過,我們都能忍住不回頭,但是緊接著,這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雜亂,有女人的慟哭聲,有小孩的哀嚎聲,也有男人的吼叫聲,聽著心生悲切。
柳承對這聲音不聞不問,我瞥眼看了看黃蘊秋和趙靜姝兩人,兩人緊鎖眉頭,卻不言語。
死人嚎哭,不是有冤就是害人,這些人生前都是無辜的人,被土匪害死后還被釘在這里,不接地氣也不見天日,黃蘊秋最能明白這種感受,她在那煤礦里被封鎖了幾十年,而這些尸體比她被封鎖的時間更久,她感同身受,頗為不忍地對柳承說道,“要不然幫幫他們吧,不幫他們申冤,只要釋放他們被禁錮的靈魂就可以了。”
柳承卻堅定說道,“不行,平日無事可以答應幫忙,現在不行,一旦松了這口,他們后事就全都托付在我們身上了,落葉歸根、申冤、尋找他們后人,你忙得過來嗎?”
黃蘊秋閉著眼,滿臉不忍說道,“好吧,等以后有空了我再來。”
后面的哭聲越來越雜亂,柳承也聽著心煩,回頭說道,“害你們的那些土匪已經死了,你們大仇得報,我們還有急事要做,今天沒法兒幫你們,再等幾日,等我們有空了再來幫你們,你們在這里呆了這麼久,告訴我們,哪條通道是對的。”
柳承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答應過一陣等時間允許了就過來幫他們,說完身后的哭聲漸漸減小,直到最后消失,我們這才回頭看那些尸體,卻見那些尸體竟然抬起來了手,統一指向了左側那石洞。
柳承見后說道,“感謝。”
然后打著手電筒進入了那石洞,往前看去是一條傾斜向下的狹長通道,寬約有個兩米,剛好夠一個人通過,因為已經足夠深了,這里空氣稀薄,進入其中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足夠深,這里沒有被破壞,還保留著當初那些土匪活動的痕跡,這通道兩邊擺放著不少鐵鍬和杠子,還有生過火的痕跡。
這一路往前走,并未見有什麼機關,這條通道是留給土匪自己行走的,機關應該都設置在另外兩條通道了,一直往下走了約莫有個一百多米,才見一碩大的石室。
石室長寬有個二十來米,石室正中央有一窖洞,圍繞著這窖洞,擺放著的是九口大紅棺材,棺材統一朝向中間那石洞,石洞上方是一鐵索吊臺,那些土匪應該就是從這吊臺下石洞的。
到了此處,并沒立即往下,而是四處看了看,那九口棺材的面前,各自擺放著一小塊石碑,石碑上刻著的字讓我忍俊不禁笑了。
寫著的是秦廣王汪家興、楚江王曾世仁,依次下去,陰司十殿閻羅除了最后一個轉輪王沒有在這里,其他的都在這里了。
在這九口棺材最末端,還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閻羅護寶’幾個字。
柳承看著也笑了笑,直接走到那秦廣王棺材前,伸手咣地一聲掀開了棺材蓋子,一股惡臭傳出,我們捏著鼻子上前看,見里面躺著的是一早已干枯,尸體穿著頗為講究,看起來像是個富貴的人,腰間別著的是一把馬刀。
柳承緊接著又把楚江王的棺材蓋子掀開,里面躺著的也同樣是尸體,之后挨個打開棺材之后,柳承才說道,“這些是死掉的土匪頭子,被放在這里護寶,看來下面就是當初土匪藏寶的地方。”
我打著手電筒往下看去,果不其然,在下面看見的散落在各處的金銀財寶,滿地都是,不過,在那些金銀財寶的旁邊,躺著的是一具具尚未腐爛的尸體,那些尸體衣著打扮各不相同。
其中很大一部分跟棺材里土匪相似,另外一部分則跟外面那些被串著的尸體相似。
我明白過來,其中一部分是死在里面的土匪,另外一部分,是從三岔河進來的那些普通貧民,死在了這里,我細細看著他們,見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死死抓著一些金銀寶物,不肯松手。
黃蘊秋和趙靜姝也探頭過來看了看,柳承則走到那鐵索吊臺旁邊看了幾眼,說道,“鐵索不到十米,不過這窖洞下去有十四五米,看來當初土匪并沒有挖這麼深,而是挖到最后跟下面那條連通三岔河的通道太靠近,導致坍塌了下去,要麼是淹死在了里面,要麼就是困死在了里面,下面那條通道,應該可以直接通往青龍堰下方那大墓,你們上吊臺,我先放你們下去。”
柳承說著先把吊臺放了下來,我們三人上了吊臺后,柳承正要把我們放下去的時候,這九口棺材里忽然傳來響動。
啪!
一聲清脆響聲傳來,卻見其中一口棺材里的死尸竟然站了起來,手里拿著的是一把火槍,對著柳承開了一槍,不過沒有打中柳承。
與此同時,另外幾口棺材里的干尸也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其中四具干尸拿著槍指向了我們,另外幾具干尸拿著刀爬出棺材,搖搖晃晃朝我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