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恩了聲,“很奇怪嗎?”
周榮笑了笑,“倒不是,我倒聽說過一些傳聞,說你在陰司處處受到他的壓制,你們曾交過一次手,只打了個平手,看到這手臂,有些意外,上次在河南見到你,你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我對周榮躬身行了禮,說道,“老師的葬禮,就麻煩您了。”
周榮擺擺手,“應該做的。”他知道我要去江西,在我即將轉身離開時,周榮叫住了我,“孫清,我家那不聽話的丫頭現在怎麼樣了?我聽說她跟你們決裂了。”
我一直不太敢跟周榮說周曉安的事情,周曉安雖然任性了一些,但如果我們不出現的話,她現在應該只是一個簡簡單單在恩施的小警察,想了想說道,“您不用擔心,她并沒有大礙,她現在在青龍那里,青龍身邊有我的人,她不會有危險,另外她也沒有跟我們決裂。”
周榮嘆了口氣,微微頷首道,“那就好,只要她還安全就好,我落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插不上話,之前差人給她帶話,也沒收到她的回應。”
我對周榮再次作揖,此后離開提刑司,與玄姬玄雅連夜離開,趕往江西,江西形勢危在旦夕,我沒有辦法在這里等到鄭鈞下葬了,只能以后回來再給他上香敬禮。
江西距離此地較遠,途中耗費一些時日才到,到了江西徑直入了龍虎山,見到正一掌教張天師,張天師見我也頗為驚喜,他們都知道了鄭鈞的事情,先行了道禮,然后才說,“鄭鈞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可惜了,你也要節哀順變。”
我笑了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世上沒有不死的人,沒有必要惋惜,他在這世上留下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來不及多說閑話,我此后直接問起了江西形勢,之前一直在酆都城,對江西形勢只了解了個大概。
他一直在江西,對此地形勢最為了解,娓娓道來,“此前在收到你的來信,我們符箓三宗聯合青城山對陰司各地的城隍廟土地廟進行打擊,再加上江西一帶作亂的陰魂,陰司派來的陰帥馬面應接不暇,不過后來陰司派遣了數萬援兵,這幾日原本在中原的帝辛也趕到了江西陰司,帝辛手段凌冽,正一道就暫時撤出了陰司,不過那些作亂的陰魂,因為數量過于龐大,無法從鬼門關通過,到現在還在陰司跟他們周旋。另外,就在幾個時辰前,江西陰司大小機關都收到了一篇鄭鈞所寫的文章,并展示了出來,那些陰魂之所以聚集,是因為鄭鈞,但這篇文章散布出來,我擔心他們會作鳥獸散,這批陰魂,怕是保不住了,我們幾宗已經商量過接引方式了,但至今沒有找到突破帝辛和馬面包圍圈的方法,我建議還是放棄那批陰魂吧,他們頂多數萬,且都是些散兵游勇,舍棄掉也并不影響根基。”
“黃蘊秋就是那批陰魂的首領。”我說道。
張天師聽后愣了下,尷尬一笑,立馬改口說道,“那得救,一定要救。”
他知道我跟黃蘊秋的關系,我們可是一開始就在一起的人,我怎麼可能放棄她,我又問,“那批陰魂具體情況,你跟我說說。”
張天師道,“數量不大,經過這麼久的圍剿,現在應該還剩下兩萬左右。馬面、帝辛兩方的人加起來,在整個江西的陰兵有二十余萬,專門用來圍剿那批陰魂的,足足有十萬之眾,且那批陰魂戰力十分弱,大概三個陰魂才敵得過一個陰兵,整體算下來,陰司圍剿兵力是黃蘊秋的十五倍,想要救的話,得用大批量兵力沖破他們包圍圈,再將他們接引出來,我們合計過,以黑巾軍為例子,沖破包圍圈,至少得需要五六萬黑巾軍,這還不包括,今后從陰司打回陽間的折損,江西一帶的黑巾軍已經被青龍整合了,無法調動他們,而我們正一道合算起來的道徒也不過幾萬,分散在各地,沒辦法集結起來,所以我才建議放棄。”
“帝辛和馬面分別有多少人?”我問道。
張天師道,“各五萬左右。”
既然無法從外面找援兵,那就只能找帝辛了,讓帝辛去對付馬面,馬面一死,江西一帶就全由帝辛做主了,整個江西二十萬陰兵,一旦讓他掌控了這些陰兵,第一個真正反出陰司的就是他。
張天師聽我專門提到帝辛,也想到了我要做什麼,滿是擔憂地道,“帝辛此人手段殘忍,巨鹿之戰中他曾吃過戰俘的虧,在中原一帶的時候,即便黑巾軍已經投降,也被他全部坑殺,令人聞風喪膽,你如果要攛掇帝辛的話,首先得見到他,我建議最好不要跟此人打交道,他做起事情來毫無章法,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別忘了,青玄現在是他的得力助手,就算他想殺我,青玄也不會答應。”我道,再看向玄姬玄雅,“你們倆就留在龍虎山,我去陰司一趟。”
她們二女虎著臉看著我,“又要撇下我們麼?我們也帶過兵打過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