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餐館坐下，剎羅就指著隔壁一桌正在欺負幾個柔弱女生的壯漢問我說：“你猜這幾個女的和這幾個男的，誰會贏？”

我才沒興趣猜這無聊的事情，我看著這從前井然有序的蒼生變成如今這可怕的模樣，心里愧疚難當，甚至是看都不敢看這些對爭執辱人的斗毆事件。

可是我知道，如果想要三界再次恢復從前的秩序，這些事情我必須要面對。

“我猜是惡者敗。”

我回答剎羅。

“那你認為他們哪方才是惡者？”

剎羅又興致勃勃的問我。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鄰座的一對人馬爭吵。

“臭婊子，別以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可以隨便玩弄我兄弟的感情，我兄弟就是被你害死的！我今天非得弄死你這個臭婊子！”

一個身材粗曠結實的男人，對著桌上坐著的一個姑娘大吼大叫。

要是在以前，姑娘早就報警了。

可是現在人間牢獄已經人滿為患，警察的槍也打不死罪犯，世間最大的生死秩序已經沒有了，凡間的任何秩序，也隨之消失。

“我怕你嗎？是你那窮逼兄弟不敢去搶錢，不敢去為我搶包，不敢為我去捅人，我罵他很正常吧？這種廢物活著，我要他活著還不如去死很正常吧！”

即便是沒了警察，面對壯漢的威脅，姑娘也不甘示弱。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可你有這個本事嗎？”

“別說只要我不想死你就殺不了我，背后還有好幾個金主，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讓你生不如死，死了跟你那死兄弟一樣，永世不得投胎！”

惡人當道，錢權兇狠至上。

大漢直接被這女人的話給鎮住了。

但是隨后這大漢雙眼一紅，直接拿起一個凳子朝著這女人頭上砸下去。

“臭娘們，我只有這麼一個兄弟，你把我兄弟害死了，你背后金主再大又怎麼樣？你害死了我兄弟，你就要受懲罰，我要替我兄弟打死你！”

凳子一下下的朝著女人的頭上砸下去，鮮血在餐館里四濺。

但是周圍人對這到處斗毆的場景似乎早已將習以為常，大家自己吃著自己的飯，談著自己的天，根本就不把這一幕放在眼里。

這個女人不斷挨打，但是他也特別的剛。

盡管打得慘叫連連，她還在不斷的罵著男人的兄弟。

“你打得死我嗎？”

“只要我不想死，我就能夠永遠活著，你以為我會像你那個短命鬼兄弟一樣嗎？想不開去死，不會的，我要活著，我要永遠活著，我活著不僅要折磨你兄弟，我要折磨你全家，讓你全家都做短命鬼，讓他們全都去死！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從這女人的嘴里傳出來。

我用法術調看了兩人的背景。

一個是靠著出賣身體跟著大哥的女人，跟著一些大哥無惡不作，以欺辱老實男人為樂，騙取老實人的錢財。

另外一個是教練，而他嘴里所說的那個兄弟，是他的窩囊堂弟。

看見我在用法術識別兩人過往，剎羅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對我道：“我要你猜，你別作弊啊，來到了人間，我們就不能用法術。”

我沒功夫和剎羅玩游戲，既然如今我已經不是冥王，但是我還是可以隨意讓人生死。

那個壯漢看見女人被打的慘不忍睹還這麼猖狂，他氣的牙齒都被咬出了鮮血。

周圍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其中一人勸這男人道：“放棄吧兄弟，你再恨這女的，她也死不了，這種亡命徒最可怕，她在這一片街區混，前幾天還看到她又在玩別的男人，別跟她較勁了，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不是她的對手？”

男人大笑：“如今這世道，難道就要縱容這種畜生活到永遠嗎？”

“為什麼死的都是老實人？為什麼那些壞人不會死？我不服，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天理了嗎？”

“天理？”

周圍又有人笑了起來：“老天爺要是有天理，就不會讓我們凡間大亂，他們就會收拾那些惡人，他們不作為，看著我們自相殘殺，就是助紂為虐！”

以前罵我，如今的百姓罵天。

要是曾經我肯定會覺得這幫愚民不可救，可是如今，我似乎有些明白過來。

世間萬物不止我苦。

神仙也苦，有著無盡壽命無上法力，卻要六根清凈，享受不到繁雜欲念。

凡人皆苦，有著七情六欲，卻沒有無盡壽命，哪怕現在有了永遠壽命，也會淪入他人地獄。

泰山神說我是自己選擇的道路，我的痛苦是我自己的選擇。

難道數萬年前的我，選擇一條如此痛苦之路，就是為了體驗世間百態的生死痛苦，與萬物生靈融為一體嗎？

就在我腦海里想著這些東西時，瞬間，一段屬于我的回憶，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第445章 冥花生長

記憶里，我看見我依舊是一席紅衣，站在冥界的冥海海邊。

記憶里的冥海，不同我現實里所看到的那般是一片黑海，而是一面可以看到蕓蕓眾生的巨大光鏡。

在光鏡中，我不斷的看著蕓蕓眾生死去時的每個表情，有悲傷有痛苦，大哭啜泣，有的也會露出欣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