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玩家蹙眉看著這一幕,有的甚至已經拿起了武器。
突然,院子內的燈光熄滅。
緊接著,一道二胡聲傳來。
下一秒,一束燈光打在了眾人面前的幕布上。
白色的幕布上,泛起了暖黃色的光。
一個女人凹凸有致的剪影,赫然出現在了幕布上。
與皮影戲所用的小型人偶不同,幕布上的女人剪影,身量與正常女人無異。
女人側身站在幕布前,身旁還站了一個八九歲大的小男孩。
不多時,從幕布的另一側,又走來了七八個壯漢。
他們兇神惡煞的去搶女人手里的孩子。
女人抱著孩子哭喊求饒,哭聲穿透了在場眾人的耳膜。
為首的男人將女人踹倒在地,二話不說的搶走了她懷里的孩子。
幕布上為首的男人嘴巴一開一合。
男人帶著戲腔的聲音,在院子內響起,“法師說了,鎮上的妖怪就是他引來的,這孩子就是一個怪物,只有燒死他,整個鎮子才能平安。”
女人帶著哭腔跪在地上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他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他不是妖怪啊……”
男人邁著臺步走到女人面前,彎腰捏住女人的下巴,尖細的嗓音淫笑道:“小女子——頗有——姿色——!”
第434章 血色殘陽(13)
嗩吶、二胡、板鼓等樂器交織在一起,卻依然遮不住女人凄厲的慘叫。
女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她躺在地上,吃力的朝男人們伸出手,嘴里吟唱道:“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呀呀呀——”
男人一腳踹在女人的心窩上,咿呀呀的唱道:“白日——做夢——!”
‘咚’的一聲鼓響,女人手臂垂落,整個躺在地上沒了聲息。
下一秒,正前方的幕布毫無預兆的暗下。
緊接著,眾人右手邊的幕布驀然亮起。
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被綁在了木架上。
男孩旁邊站了許多人,對著男孩指指點點。
光影晃動,男孩的剪影忽明忽暗,呈現出了一種被烈火焚燒的效果。
男孩在火光中仰天怒吼,“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右邊的幕布暗去,后方的第三扇幕布亮起。
男孩蜷縮著躺在地上,一道靈魂從男孩的體內飄出。
男孩的靈魂歪頭看著地上的尸體,似是在疑惑。
與此同時,一個女人的身影,凌空飄在男孩身后。
女人的頭發無風自舞,衣袂紛飛。
男孩的靈魂看到女人,頓時嚇得跌落在地。
他捂著嘴,驚恐地唱出了兩個字,“雪女——”
第三扇幕布暗去,最后一扇幕布亮起。
一個身影佝僂著走到了幕布中央。
不多時,無數道身影陸陸續續出現在了他旁邊。
那些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身影們齊齊出現在幕布后,喉嚨里發出陰沉的‘嗬嗬’聲。
其中一名玩家見狀,掏出長刀,一刀劈開了面前的幕布。
幕布上的剪影猛然消散,眾人朝幕布后望去。
只見幕布后除了一排亮起的蠟燭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與此同時,其余三塊幕布落下,戲臺上緩緩走出一個拄著拐的老太太。
老太太長發披散,頭發花白,佝僂著身子,緩步走到戲臺中央。
她抬起頭,布滿褶皺的臉上長滿了暗瘡,看起來十分可怖。
老太太拄著拐,緩緩朝眾人鞠了一躬,嗓音沙啞的道:“謝謝大家的觀看,本場演出到此結束,請大家有序退場。
”
話落,老太太抬手指向其中一名玩家,“這位小伙子,你剛才割壞了我的布,就罰你留下來幫我打掃戲院吧。”
那名被點名的玩家冷哼一聲,剛要說話,就被坐在一旁的傅言出言打斷了,“老東西,你歲數大了,眼神兒可能不大好。”
“剛才嘎了你布的人是我,還是我留下幫你收拾吧。”
傅言抬眸,微笑的看向戲臺中央的老太太。
老太太隔著人群遙遙看了他一眼,“隨便吧。”
朱紅色的大門打開,老太太再次請眾人離場。
眾人雖然心里不情愿,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大門關閉,玩家們目光呆滯的繼續在雪中前行。
戲園內,老太太吩咐傅言等人替她清掃積雪,擦拭板凳,隨后便步履蹣跚的離開了,徒留傅言等人在這偌大的戲園當中。
一陣陰風刮過,庭院的燭火被熄滅,院子一下陷入了黑暗。
候臨強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往傅言的身邊靠了靠。
他掏出手機,顫顫巍巍地按亮了電筒,“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啊?真就給這老太太擦桌子呀?這也沒有水啊!”
傅言傾身,將下巴湊到電筒的白光上,目光幽森的道:“走,我帶你去見見你的家人們。”
候臨強:“……”
謝謝,已經見到我太奶了……
傅言帶著林野三人穿過后臺,徑直來到了古宅的后院兒。
后院的地上布滿了積雪,走起路來咔哧咔哧的。
院子的旁邊還堆了兩個圓滾滾的雪人。
雪人的臉上插著一根用胡蘿卜做成的鼻子,看起來十分可愛。
傅言抬腿緩步走到其中一個雪人身旁,像一個討厭的熊孩子一樣,一腳踹碎了雪人的肚子。
雪塊撲簌簌的落了一地,憨態的雪人在傅言的腳下化成了一灘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