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劍修,暗戀金家小仙女金微微多年,怕唐突佳人,一直沒敢表白。
那天,她的未婚夫攜帶紅顏知己來退婚,言辭間盡是譏諷羞辱。
「金微微,你這種不懂風情的女人,恐怕倒貼也沒人要吧!」
我趕緊從人群中跳出來大喊:「我要我要!」
1
仙女姐姐在炮制藥草。
我蹲在籬笆后面,看院子里的女孩在簸箕里挑挑揀揀,動作輕巧又爽利。
她是個丹修,每天除了靜功修煉,就是侍弄藥材,兩天洗一次澡,七天開一次丹爐,生活作息極其簡單規律。
我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我暗戀她十年了。
看時間差不多,我捶捶蹲到有點酸麻的腿,拿出油紙包裹,正大光明走到院門口,喊一聲:「靈劍速達!微草仙子的包裹!」
她本名金微微,微草這名是她給自己取的,她自嘲自己像隨處可見的野草,毫無價值。
但我覺得,這個名字可愛到爆!
「放門口便好……」她從藥材中抬頭,見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簸箕走過來打招呼,「方師弟。」
我露出招牌笑容,將包裹遞過去:「這回買的什麼呀?」
「煉匯靈丹用的材料。」說話間,她的頭漸漸往下垂。
「喔!那等仙子煉好,能賣給我一些嗎?」
「你需要的話,找我拿就好,不收錢,你幫過我那麼多次……」她越來越局促,指尖無意識地揉衣角。
她是社恐,每回跟人說不到五句話,就開始自閉。
在她到達社交極限之前,我伸出一根手指,戳她下巴讓她抬頭。
然后用充滿陽光的聲音鼓勵她:「仙子姐姐的藥在外面一丹難求,我可不好意思白拿,你要不收錢,那我就用別的東西換。
」
我眨眨眼,看著她臉上逐漸升起的粉紅,好可愛,好想摸摸。
不行,不能嚇到她。
我深諳調戲適度的道理,及時收手,招出飛劍:「走了,還有別的包裹要送。仙子記得給我好評喲~」
戳過她下巴的手藏在袖袍里,指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這該死的暗戀,又甜又苦。
2
修仙界大大小小幾百個宗門世家,每家每戶都有自己賺錢的路子。
除了我的師門——靈劍宗。
我剛上山的時候,宗門幾乎揭不開鍋,師兄弟們一個個仙風道骨骨瘦如柴,美其名曰辟谷,實際上就是沒錢吃飯。
掌門焦慮得頭發掉了一圈,天天想怎麼才能給宗門賺到錢,后來還真讓他想到了。
掌門掏出最后的家底,孤注一擲成立組織「靈劍速達」。
其實就是送快遞。
靈劍宗只學劍,講究一個快準狠。我師門的御劍速度,修仙界無人能出其右。
自從送貨業務開啟,好評如潮。
后來一些沒啥特長的散修也加入進來,不入宗門,只掛靠「靈劍速達」賺靈石。
如今四海八荒,送貨的劍修隨處可見。
「方——師——兄——」
我正埋頭乾坤袋清理剩余的包裹,身后一聲遙遠的呼喚傳來。
劍停,我等著后面人追趕上前。
「方師兄,你送哪里啊?」來人是同門師弟,張運。
他扛著個比人還大兩倍的包裹,氣喘吁吁。
我問他這大件怎麼不放乾坤袋里,扛著多累啊。
他說放不下。
「南州風家你知道吧,他家少主要成婚啦,正到處采購呢!
「我這一趟,全是他家的東西。」
張運請我幫他分擔一些貨,從此處到南州還有四五天路程,他一人實在是扛不動了。
風家,是跟金微微有婚約的家族。
實不相瞞,我慕戀她多年不敢表白,就是因為她身上有婚約。
她個性柔弱,我若強硬將自己的感情加諸她身上,她肯定不懂如何拒絕,卻也不會開心。
我不愿讓她為難。
我從小院離開之時,她看起來并不知道風家正置辦婚事。
那這個風家少主……要跟誰成婚?
3
南州風家,果真張燈結彩,賓客上門,好不熱鬧。到處都在傳,風家少主風有明與陶家那個水靈根的閨女將結姻親,見過這兩人的都在講他們多麼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我與張運將貨卸下,交給管事統一清點后,也被引到席間吃酒。
「薄酒淡菜,仙友切莫嫌棄。」
張運吸溜一口酒,酸溜溜地說:「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哈,明明如此豐盛,非得說什麼淡菜。」
「聽說婚典下月才辦,這月就開始出流水席,宴各地賓客。這要花多少錢啊?」
我問他:「我記得多年前與風家訂婚的是金家圣手,怎麼現在成了陶家?」
「嗐,金家沒落了唄!要我說,風家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金圣手在世救了多少人,那地位老高啦!風家巴巴上趕著去結親。現在嗎,金家風光不再,剛扒上陶家這艘新船,他們就忙不迭趕去退婚!嘖嘖!」張運吃著人家的酒菜,罵著人家不是東西。
不愧是我師弟,真性情!
我夾一筷子菜,細細思索。陶家也是南州的修仙世家,近幾年出了個單水靈根,修煉極快。據說陶家的功法特殊,若是有人與之雙修,能事半功倍……
那不就是爐鼎嗎?
所以風家跟陶家結親是為了得到爐鼎體質的增益,這不是明晃晃的算計?
我回過味來,震驚,什麼東西啊?!這玩意竟然是仙女姐姐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