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用在意這個。總之你把暗號記住就行。”
沈泊舟在心里默念一遍,鄭重地點頭。
“弟子記下了。”
師徒二人一清早還鬧得很僵,等到晚飯時,又前后腳出來。
李風蟬有些驚訝,湊到陶眠身邊問。
“你不生氣了?”
“生什麼氣?本道長心胸寬廣,大度著呢。”
“騙人,”李風蟬撇撇嘴,不相信。但她很快又說下一句,“你是不是騙沈泊舟跟你簽了什麼特別不公平的契約?不然你怎麼可能這麼快消氣,當時可是氣到連飯都不吃了。”
小陶道長不吃飯這件事在李風蟬那里似乎是個大新聞,她嘖嘖幾聲。
他們坐在學堂檐下,遠處是幾個十歲左右的小弟子在打鬧。陶眠看著夕陽的余暉落在他們身上,將小孩子們從頭到腳鍍得金燦燦。
“因為我突然醒悟了一個道理。”
“是啥道理?”
“那就是,”陶眠醞釀了一會兒,在李風蟬期待的目光中,說了一句有用的廢話,“人其實都是長了嘴的。”
“……”
“小風蟬,你不要露出如此不屑的表情,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二至理名言。”
“我真的不是很想知道第一個是什麼。”
“不可以,你必須知道。我的第一至理名言就是——人都是要活到死的。”
“……”李風蟬默默地從歸來的沈泊舟手中接過自己的飯盒,“小吳,不如我給你加一個第三至理名言吧。”
“展開說說。”
“人如果聽了一句廢話,那麼他就會聽了一句廢話。”
陶眠聽她明里暗里貶損自己,非但沒反駁,還點點頭。
“孺子可教。”
“……”
第140章 某些劇情應該上演了
白駒過隙。一晃兒陶眠三人在桐山派已經有些時日。
距離試劍大會只有不剩七天的時間。
這段日子他們過得有點太順利,順利到陶眠簡直不敢置信。
此刻的他站在演武場的中心,手中抱著一大捧劍,數不清楚多少。
周身圍著他的全是練劍苗苗班的弟子,他們神情緊繃,半點不敢松懈,緊緊盯著陶眠。
陶眠深呼吸一口氣,突然有了動作。
他雙臂上舉,嘩啦幾聲,懷里的那些長劍忽然騰空,隨即天女散花似的,唰唰地亂飛。
隨機把十六個弟子釘在墻上。
陶眠仰天長嘆。
這破課到底要上到什麼時候?!
太無聊了!
教劍法的師傅一看他又把劍飛出去狙人,怒氣沖沖地走過來,連眉毛仿佛都要燃起。
“吳老二!”這名字叫出口師傅比陶眠還羞恥,“讓你好好學《青銅六式》,你怎麼就是不聽話!”
陶眠聽見“青銅”兩個字就煩。
“這劍法聽上去就很不高級,很菜。再說了,劍不在法而在意,吳某人什麼劍法都不用,隨便甩出去,都能隨機扎死幾個。”
陶眠想一步到位。
“李師傅,我能不能跳兩步,學《黃金六式》?”
“什麼黃金六式?”李師傅瞪眼睛,“青銅上面是青鐵,青鐵再上是青瓷。”
“……”
行吧,這名字起得,完全看不出來哪套更難學。
陶眠無聲地哀嚎,又不想跟李師傅再浪費口舌,只好走到最近的弟子旁邊,那弟子還在墻上陳列著呢。
他噌地一聲抽出劍,弟子落地,驚魂未定。
一堂課又混過去,放課后陶眠慣例被李師傅留下,提點幾句。
這次陶眠很反常地沒回嘴。
沈泊舟和往常一樣,等待陶眠跟李師傅進行完畢每日的友好交流。
李師傅滿臉黑氣地離開,陶眠卻還站在原地,眼睛滴里咕嚕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餿主意。
“小吳,”沈泊舟在外也這樣叫師父,“回去麼?”
陶眠忽然嘿嘿憨笑兩聲,沈泊舟的腳步一滯。
……被奪舍了?
因為他自身經歷特殊,看見陶眠這副中邪的樣子,讓他不得不警惕。
陶眠神神秘秘的。
“走走,小六,出去再說。”
他們走出演武場,一直走進一片竹林,陶眠才開口跟沈泊舟解釋。
“我感覺時機到了。”
“什麼時機?”
“打臉的時機。”
“……”
陶眠掰著手指頭數他們進山的日子。
“眼看著試劍大會召開在即,留給黃師兄的時間可不多了。他要是再不動手,這試劍大會的頭籌,可就是我吳某人的囊中之物。”
沈泊舟是聰明人,腦子很快也轉過來。
“你是說……”
陶眠笑得很雞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要回到自己的新住處,這地方是道嗔長老給他們尋的。道嗔收了三個便宜徒弟,什麼忙都幫不上,或者說,陶眠什麼忙都不讓他幫,只好做些這樣的小事。
陶眠是很感激的,沒有誰對誰的好是白來的,他也給道嗔送了點靈丹妙藥——來自五弟子榮箏的零元購。
道嗔長老近日身體欠佳,陶眠得知這個消息后,想要探望一下,卻被對方拒之門外。
道嗔說他不想把病誤傳給其他人,讓陶眠照顧好自己。
陶眠感覺很奇怪。道嗔長老之前明明看上去身子骨很硬朗,為何這幾天頻繁臥床休息?
那日他離開之后,幽靜的長老別院內,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我時日無多,恐怕不能再撐多久了。”
“……道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唉,可惜這桐山派終究沒等來它的有緣人。我看見門內上下無序,長老堂主不能以身作則,守正固心,弟子們整日追名逐利,欺凌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