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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區別嗎?”我問道,“我們這里和你們那里。”
“怎麼說呢……”顧禹慢慢低下了頭,“底層邏輯是一樣的,但表現形式差別太大了……”
顧禹和我詳細地介紹了他所在的「玉城」的情況,江若雪應該早就聽過了,在一旁無奈地直搖頭。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我從未設想過的情況,但仔細想想卻也合理。
一個人一旦誤打誤撞將組織建立到一定規模,那其他人只能被迫加入,否則根本沒有生機,這就會導致病態的組織越做越大,正常人越來越少。
「玉城」的組織好像一種傳染病,正在大規模地改變著那里的「參與者」。
“所以你怎麼想?”我說道,“你要逃離那座城,還是要拯救那座城?”
“我……不知道。”顧禹慢慢低下了頭,“我知道自已的能力……我只是個能夠被人圍觀的演員,卻不是個能統治一座城的智者。但那里也確實有對我重要的人……我已經出門游蕩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去幫助他們,恐怕會出問題。”
“你連自已怎麼想都不知道?”我問道。
“是的……知春姐,我的情況都和你說明白了……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他將問題拋給了我,但我知道,他也只是想聽聽我的建議。
“對不起,我的建議估計對你用處不大。”我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愛我自已,所以我不會當什麼英雄,冒險去拯救一座城市什麼的,聽起來太荒唐了。我只會獨善其身,第一時間想辦法自保,然后在能力范圍之內適當伸出援手,能救就救,救不了的話也只能說我盡力了。”
聽完我的話,顧禹慢慢低下了頭,似乎有些難過。
“雪姐……那你呢……?”顧禹又問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嗯……”江若雪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雖然我也愛我自已,但我的方式和知春不一樣。我認為你想救人去就去救,想留下就留下。畢竟想到的事情不去做,接下來只會內耗,浪費自已的時間。但同樣的……就算你因為自已的決定永遠死在了那里,你也怪不得任何人。畢竟是因為你想去才去的,這就是你的「因果」。”
我和江若雪給出了兩條完全不同的路,誰也不知道顧禹該怎麼選。
他似乎本來就很糾結,聽完我和江若雪的話之后變得更糾結了。
既然如此,我來幫幫他吧。
“我的建議是你直接換一座城市。”我說道,“任誰都知道那里沒法挽救了。”
“換一座城市……?談何容易……”顧禹搖搖頭,“我每一次前往另一座城市都要花費很久的時間……一旦我房間里的人發現端倪,將我強行留下,我就再也走不掉了。”
顧禹和我們分享了其他城市的情報。
他說除了我們所在的「道城」和他自已所在的「玉城」之外,有兩座城市早就已經沒有正常人了,還有一座城市如今在茍延殘喘。
顧禹便是在那座城市待了幾年,最近才來到我們這里。
可是那座被稱為「渦城」的城市,和顧禹所在的「玉城」聽起來格外相似。
偌大的城市僅有一名統治者,這名統治者引領著眾人和「生肖」展開殊死一搏,每次踏入游戲場地便直接開啟「賭命」。
他們認為在賭死所有「生肖」之后,就算作「參與者」勝利,這場輪回也沒有了意義。
可是……他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生肖」
可以源源不斷地出現嗎?
我仔細想了想,居然很快明白了過來。
在「渦城」,怎麼會有人戴上面具成為「生肖」?
那座城市的「生肖」明顯是高危職業,每一天都要面臨巨大的危險,他們疲于應對每一天如潮水般涌入的「參與者」,甚至想要逃脫。
在這種情況下,會有「參與者」撿起面具戴在頭上,甘愿成為一名「生肖」嗎?
這就好像在戰場上,雙方交戰猛烈,我方正在火力壓制對方時,有個土兵忽然選擇穿上敵軍的衣服。
也就是說……不管是「渦城」還是「玉城」,大家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巧合,造成了不同的信息差。
「渦城」的人甚至不知道「參與者」戴上面具就會成為「生肖」。
不……如果說他們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許多年,或許會和「玉城」的處境差不多。
就算那個叫做聶北的首領已經發現端倪了,但他卻沒有辦法回頭。
畢竟所有的組織成員都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賭死所有的「生肖」就是這座城市的唯一信仰,此時的首領要如何才能說出「我們一直都錯了,那些隊友都白死了」?
他不想、也不會承認這個現實的。
整座「渦城」就是射出去的箭,根本沒法回頭。就算知道前方是鐵墻,也只能撞上去把自已折斷。
否則他們沒有辦法給任何人交代。
“你剛才說「渦城」現在正在「茍延殘喘」?”我又問道。
“是的。”顧禹點點頭,“仔細想想就可以知道,「渦城」的人數每一天都在減少,這個輪回和你生死與共的隊友,或許下個輪回就會消失。而剩下的人會為了報仇,再度投身到游戲中,形成了惡性循環……估計過不了多久,整座城市就會沒有任何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