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大聲討論著什麼。
他們有的人看起來很激動,有的人看起來很著急,整個大廳亂成一片,簡直像是銀行倒閉了。
我盡量繞開所有人的視線,直接來到了白羊的辦公室。
“羊哥……”我有些不解地回身關上門,略帶緊張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雖然知道以白羊的能力和他策劃的游戲來說,這里根本不會出現什麼亂子,可門外的眾人卻依然吵吵鬧鬧,沒有任何離開的跡象,只是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人來這里質問白羊。
“沒事。”白羊拿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后說道,“有人中了大獎。”
“中了……大獎……?”
我微微一頓,然后打開門縫看向門外,那里的眾人果然對著顯示屏指指點點,有的人還拿著手上的「彩券」懊惱不已。
他們的狀態很有意思,似乎在分析中獎者的思路。
他們認為只要能夠摸清楚上一個中獎的人是怎麼想的,那自已早晚有一天也會中獎。
還有的人不斷指著屏幕上的「紅」和「綠」來告訴眾人中獎者為什麼會這麼選,可這畢竟是概率學的東西,研究過往的數據不會有任何作用。
更何況……這還是白羊主宰的概率學。
所以這里居然真的有人會中大獎嗎……?
難道那個人參透了白羊的游戲?
“中了多少?”我問道。
“兩千九百顆。”白羊回答說。
“兩千九百顆!”我驚呼一聲,“這麼多?!”
“是,本來就是積累了很久的獎池,有將近三千顆也不奇怪了。”白羊語氣淡淡地,就像在說一件和自已不相干的事。
是的……仔細想想獎池內有三千顆根本不奇怪……
這并不代表有三千人購買了「彩券」,因為「彩券」的特殊性,如果想要「中獎」,需要每一天都重新購買,這會導致同一個人有可能不斷地補充獎池數量。
這個規則也會讓這些人誤以為購買「彩券」是一種投資。
因為我自已不參與這場游戲,所以我根本沒有在意過獎池內有多少數量的「道」,沒想到居然已經這麼龐大了……
用一顆「道」,換兩千九百顆「道」。
這是什麼概念?
可這樣一來不會嚴重影響「極樂錢莊」的收益嗎?
“是誰中了「大獎」?”我又問道,
“一個挺有意思的人。”白羊說道,“他很適合中「大獎」。”
我微微皺起眉頭,「適合」這兩個字太值得推敲了。
果然白羊是故意讓這個人中獎的。
“可是為什麼啊……”我提出了自已的疑問,“羊哥,現在有人中「大獎」的話,其他人還會繼續購買「彩券」嗎……?”
“無所謂。”白羊說道,“「極樂錢莊」的財富已經不在乎這區區一顆「道」的生意了。”
原來如此……我差點忘了這回事。
我忽然理解了白羊的做法。
由于這里收集到三千六百顆「道」就會被重新洗牌,所以白羊要盡量避免一次性給出三千六百顆「道」,否則我會被洗牌、「極道」會被洗牌,連「極樂錢莊」打下的口碑也會消失。
所以他要在「道」積累到一定數量的時候出手,但他必須要選擇合適的「中獎人」。
這個「中獎人」要滿足的條件很多……他不僅要足夠智慧、要能夠保護這數量龐大的「道」,還要答應白羊不將這里重新洗牌。
亦或者……那個「中獎者」本身就是另一顆棋子,他會將這數量龐大的「道」
全部銷毀,讓一切重新開始。
天龍有天龍的洗牌,白羊有白羊的洗牌。
現在受到影響最大的人既不是白羊也不是「中獎者」,而是門外那些手持「彩券」的「參與者」。
白羊用餌釣到魚之后,再把餌從魚胃里掏走。
他從一開始便空手套白狼,用「參與者」的籌碼吸引「參與者」,最后再籌碼拿走。
“可他是怎麼帶走那些「道」的?”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兩千九百顆……足足有兩三個大麻袋吧?”
“他帶了個厲害的年輕人。”白羊說道,“那個年輕人僅僅一瞬間便可以拿著「道」在所有人面前消失,這樣一來既避免了被搶奪,也給眾人展示了自已的實力。”
我點點頭,心說對方應該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物。
希望通過「彩券」來不勞而獲的人本身就不可能是什麼厲害角色,在他們面前只要稍微展示出實力即可全身而退。
見識到「中獎者」的強大之后,剩下的人只會懊惱自已的無能,也會抱怨運氣之神沒有眷顧自已,卻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否則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成本過高。
好在白羊現在還有「錢莊」的生意,只要「錢莊」不倒下,白羊就會一直是這里最強大的「生肖」。
“那羊哥……你以后還會繼續出售「彩券」嗎?”我又問。
“不好說。”白羊微微瞇起眼睛,“不必說是「彩券」,說不定連「錢莊」的生意也要停止。”
“啊……?!”
這種感覺……
這種我每次以為自已猜透了白羊在想什麼,又瞬間被他忽然顛覆的感覺……
我真的體驗過太多次了!
“為、為什麼?”
話一出口,我便感覺自已的聲音變形了。
因為我發現我從始至終,沒有一次猜對過白羊下一步的行動。
可我卻每一天都以為自已是整個「終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