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必安跟范無咎雖然知道這番話說的沒錯,但聽完之后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可我是誰啊?!”杜羽大喝一聲,“我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我有小肚子啊!這我能慣著她嗎?上去一個龍爪手就把她的手臂抓傷了,我說七哥八哥悉心照顧了你一年,可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天,你居然可以說出這種話?我呸!今天我就要替他們倆教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杜羽繪聲繪色的表演著,把謝必安跟范無咎看的一愣一愣的。
“我不信!”范無咎開口說道,“我要去問問小年!”
“你去吧!”杜羽冷喝一聲,“她能承認才有鬼!她若是想承認,剛才便把情況說明白了,又怎麼會一言不發就跑掉了?”
二人自知杜羽言之有理,為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我說,兒女情長遠不如兄弟情來的長久,如不是我今天幫你們問明白,估計很快你們就會因為小年而產生隔閡,十幾年的兄弟情因為一個女人而瓦解,你們誰都不想這樣,是吧?”
二人聽后仿佛也想到了什麼,之前一直是兩個人相依為命,可自從小年來了之后仿佛一切都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變化。
他們不再無話不談,反而經常在心中暗自琢磨。
若真的這樣下去,二人還會是兄弟嗎?
“對了,你們結拜了沒?”杜羽忽然開口問道。
謝必安一皺眉頭:“小杜子,你說話怎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怎麼又聊到結拜的事情上了?”
“我就是忽然想到了,所以問問。”
“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儼然就是親兄弟一樣,哪里還需要結拜?”
“不一樣!”杜羽一下子來了興致,“今天的日子正好,不僅大家把話說開了,還體驗了一把脫貧致富,此時結拜不僅能體現出你們的茍富貴,勿相忘,更能體現出你們情比金堅,兄弟之情不會被任何人破壞的決心啊。”
“這……”謝必安思索了一下,覺得杜羽說的沒錯,自己一直把范無咎當做兄弟,可他們終究不是兄弟,如果就此結拜,從此就真的不分你我了。
“老九,你說得對。”范無咎開口說道,“七哥從小將我拉扯大,在我心中如兄如父,既然不是親生兄弟,自然應該成為結義兄弟。”
兩個人在杜羽的勸導之下已經換了心情,不論那個小年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杜羽的這番話都沒錯,若不結義成為兄弟,他們畢竟是兩個毫無關聯的人。
“可此時正逢黑夜,抬頭不見蒼天,低頭不見神明,也不適合結拜吧?”謝必安說道,“不如明天……”
“不行!明天不行!”杜羽說道,“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最好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天不行,可剛才小年說過要在明天之前讓自己跟黑白無常之間出現隔閡,盡管不知道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但跟敵人對著干準沒錯,今天不僅不會出現隔閡,還要讓謝范兩人在自己的監督下情比金堅。
“誰說黑夜的天就不是蒼天了?誰說城隍廟中的陰差就不是神明了?你們的結拜在他們的見證之下依然真實有效,放心吧!”
二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在這陰冷的夜里正式結拜。
他們上拜漆黑之夜,下拜冰冷大地。
面前的是文武判官,兩側的是牛頭馬面,周身是陰風陣陣,遠處是夜鷹哭嚎。
二人跪下來,沖著天空說道:
“我謝必安。”
“我范無咎。”
二人說完話之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不遠處的杜羽。
“嗯?”杜羽一愣,隨即說道,“我在這有點礙事嗎?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二人皺了皺眉頭,沒好氣的說:“你還愣著干什麼?過來跪下呀。”
“哎?”杜羽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我也一起結拜?”
“你廢什麼話呀!”謝必安站起身來一把拉過杜羽,“跟我們兩兄弟結拜讓你覺得丟人了嗎?”
“那倒不是!只是我的記憶中沒有這一段啊!”
“你又胡言亂語了。”謝必安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自己都說過,將那三千文錢送給我們的時候,就已經把我們當做親兄弟了,既然是親兄弟,為什麼不一起結拜?”
杜羽還想拒絕,可仔細想想實在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只能跟著跪了下來。
“我謝必安。”
“我范無咎。”
“我……小、小杜子。”
“今日結為異姓兄弟,皇天后土,共鑒此情。六大鬼差,皆為見證。”
杜羽根本不知道詞,只能假模假樣的跟著念,此時他才發現原來每當有人結拜的時候就會提到后土娘娘,不知道她能記得多少人。
“從此生死相托,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與共。若背義忘恩,天人共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杜羽愣了愣。
這七爺八爺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啊,那自己不直接就得陪葬?
不死顯得不仁義,死了可就真死了。
這不是純純的道德綁架嗎?這不是故意殺人嗎?
謝范二人沒注意到杜羽的細小表情,紛紛站起身來,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三人就是真正的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