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秋默默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她的渾身微微顫抖著,完全慌了神。
嬰寧終于來到戰其勝身邊,她的雙手也顫抖著,但神智還算清醒,手指微動立刻在戰其勝的胸前結出了一朵冰花。
這朵冰花與戰其勝的血肉生長在了一起,暫時止住了血。
但就算如此,嬰寧的眼淚還是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戰其勝已經沒有心了,現在他還能站在這里,僅僅是最后的彌留。
“小、小戰……”嬰寧緊張的不知所措,表情也已經完全失控,她的怒、她的恨、她的痛、她的傷,此刻全都聚集在臉上。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應當早點跟戰其勝和好,若是讓自己就這樣離開了他,那該是此生多麼大的遺憾。
“嬰寧……快走……”戰其勝嘴唇微動,緩緩說著,“是心念術……!”
戰其勝終于明白了,他們一直都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女媧能夠用泥巴憑空造出活人,必然是心念術的使用者,她可以跟伊邪那岐一樣,所到之處心想事成。
但她又跟伊邪那岐不同,她殺伐果斷,并且熟練的運用著心念術來摧毀對方,更恐怖的是,她的心智遠比伊邪那岐更加成熟。
他們一心認為只要召喚女媧,便可以解決眼前的事端。
可是戰其勝、嬰寧、圣七杰和那些黑色僧人在女媧眼中沒有什麼不同,也都是太樞。
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同樣是禍亂。
他們不僅僅以太樞的身份將傳說搞得一塌糊涂,還帶領著炎黃部族一起撞倒了不周山。
可以說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這樣的人,女媧怎麼會放過他們?
三個僧人的身上已經沒了力氣,如同三顆黑色的流星從天空中墜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剩下的僧人們迅速四散而逃,再不管這眼前的戰場。
而諸多炎黃部族的僧人們則紛紛跪地膜拜,瞻仰著女媧大神的風采。
“天殺的女媧!”嬰寧大喝一聲,“你竟敢傷小戰?!”
話音剛落,嬰寧的四周結出了大量冰晶,整個人如同一陣暴雪,帶著呼嘯的風聲飛向了女媧。
“嬰寧!不!”戰其勝和董千秋同時大吼一聲,可嬰寧卻已經出了手。
女媧微微抬了下眼睛,看著滿天風雪說道:“這里不該這麼冷。”
瞬間,嬰寧的風雪全部化為了水汽,四周的氣溫也陡然升高。
嬰寧又加大法力,想要再次將水汽凝成冰花,可手中也只能噴出灼熱的蒸汽而已。
“嬰寧!!!快走!!”戰其勝大吼一聲,“我們不可能打贏她的……”
地上的眾人呆呆的抬頭望著天空,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一直在對戰黑僧的二人怎麼又忽然跟女媧動起了手?
難道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女媧?
圣七杰們看著天上的動亂,紛紛向小七傳音。
如果有一線可能的話,他們絕對要救下自己曾經的朋友。
“小七,我們怎麼才能救下他倆!?”
“我……我下面向大家傳達圣的指令……”小七悲傷而又嚴肅的說道,“戰其勝和嬰寧已經無法挽救,不可徒添傷亡,全員放棄,準備撤離。”
圣七杰的面色紛紛黯淡下來,但也無可奈何。
戰其勝和嬰寧對上了女媧,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事情了。
七個人不動聲色的從人群當中脫離,去到一旁,靜靜的等待召回。
遠在龍祖島的杜羽此時正不斷詢問小七不周山的進展。
可小七支支吾吾的,始終不敢說出實話。
“是不是出事了?!”杜羽大聲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告訴我啊!”
小七憋了半天,才終于說出一句痛苦至極的話:
“戰其勝可能要隕落了。”
“什……”杜羽整個人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的愣在原地,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中說不出。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崩潰,必須馬上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想到這里,杜羽狠狠的抽了自己三個大嘴巴。
然后回過神來,對小七說:“全力保下嬰寧!”
說完,他又扭頭對劉伶說:“劉伶,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嬰寧的容器還在老戰身上,若是老戰……若是他……”杜羽咬了咬牙,發現這句話無論如何都很難開口,他頓了頓,又說道,“若是他回不來了,你幫我把嬰寧帶回來。”
“我……”劉伶一頓,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好,我知道了。”
“小七,給劉伶開啟緊急召回,讓他直接前往不周山!”
……
嬰寧的法術完全不起作用了,她無論使出多麼大的法力,也只能變成灼熱的蒸汽。
而女媧此刻正冷冷的看著嬰寧,一動不動。
見到女媧這漫不經心的表情,嬰寧心中的憤恨絲毫沒有減少,無數的怨念漸漸的化作一團團黑氣,整個人眉眼之中都透露出一股陰狠之氣。
“化魔?”女媧揚了一下眉頭,“你不能這樣做。”
一句話出口,嬰寧身上的黑氣瞬間消散,力量也消失殆盡了。
女媧此刻正像玩弄一只螞蟻一樣的看著嬰寧,隨即冷笑一聲,問道:“你胸口痛嗎?”
話音剛落,嬰寧感覺自己的胸口仿佛受到重擊,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