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對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有些恐懼,她已經搞不清楚人性的含義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那個目標。
只見這個村落中的人都圍在村中廣場上,那廣場的中央有一個木樁,木樁上綁著一個上身赤裸的少年。
少年渾身是傷,他消瘦的身體在冰雪覆蓋的大地上顯得格外扎眼。
一個老者站在一旁手持火把,大聲的問著圍觀的族人:“燒不燒?!”
“燒死他!燒死他!”
族人們大喊著。
“唉。”幽姒緩緩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這世上的苦命人她已經見得太多,這樣的少年她也見過好幾個,如今實在沒有搭救的必要了。
“在下真的不知道青蓮和桃花去了哪里……”少年緩緩的說道,“絕不撒謊。”
“一派胡言!!”老者揮舞著火把,惡狠狠的說道,“老朽早就告訴過那對姐妹,收留外鄉人是極其危險的!如今你見她們貌美如花,家中又有帶病老母,所以起了歹心,殺死了她們二人,老朽說的可對?!”
“不對……你說的不對……”少年虛弱的說,“在下只聽青蓮與桃花說要上山采藥為老母治病,可我真的不知道她們為何至今不歸,你們有燒死我的力氣,不如早點上山去尋,萬一她們二人遇到毒蟲猛獸……”
還不等說完這話,老者拿起火把狠狠的打在了少年的腹部,那腹部瞬間露出了一片被燒傷的血肉。
少年也隨即悶哼一聲。
“青蓮與桃花救了在下,在下怎麼可能恩將仇報?”少年咳嗽了幾聲,緩緩的抬起頭來,“況且在下如果真的要動手,這村中又有誰能攔得住我?”
話罷,一股巨大的氣勢從少年那清瘦的身體當中迸發出來。
眾多族人不由得面露驚恐,隨即往后退了一步。
感受到這股氣息,剛要走的幽姒也停下了腳步。
雖然少年被綁在木樁上,可他看起來真的有殺死全村人的實力。
他又為何始終不還擊呢?
杜羽總感覺這少年的氣息很熟悉,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走了上去,仔細的打量著他,僅僅轉瞬的功夫,杜羽的眼中就布滿了震驚。
“老戰……”
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救下戰其勝,可這一切畢竟是幻象,什麼也觸碰不到。
杜羽感覺自己腦海中好像有什麼線索一直在纏繞,但始終串聯不到一起。
時間給他展示的這段內容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族長,這人是個禍亂!一定要燒死他!”一個村婦大聲喊著,“若放他走,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戰其勝聽后微微咬著牙,說道:“諸位鄉親莫要逼我,我若想傷你們,便不會一直等到現在。”
但村民已經完全聽不進任何的話了。
若一分鐘以前,他們想要燒死戰其勝是因為憤怒,那一分鐘以后的現在,他們的想要燒死戰其勝的原因就是恐懼。
一個比自己強大數倍的人,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帶著這樣的念頭,村民們癲狂了。
他們不斷大喊著燒死他,那語氣中充滿了殺機。
幽姒感覺眼前的少年實在是可笑。
對方已經有了如此大的殺心,他卻還能忍住不動手嗎?
族長也不再耽擱,將手中的火把一拋,直接落到了站起身腳邊的干草上。
一股火焰瞬間燃起,戰其勝也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正在此時,天上一陣龍吼!
眾人抬頭一望,竟有一條巨大的金龍盤旋而來,那龍背生五彩羽翼,渾身閃著金光。
“就是這里了!讓本祖好找!”
眾人見到真龍降臨,紛紛跪下膜拜。
可還不等他們說出一句恭維的話,巨龍便張開大嘴噴出一陣龍吟。
幽姒見狀不妙,趕忙輕輕揮手。
瞬間,她的周身被黑霧籠罩,四周的時間也暫停了。
那些燃燒著的火焰、飛行著的龍吟全都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發現端倪之后,戰其勝也疑惑的抬起頭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妙的法術。
而眾多鄉親中,也僅有一個黑衣女子還能行動。
幽姒緩緩的走到戰其勝面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也能動?”
“我怎麼知道?”戰其勝沒好氣的問道。
幽姒聽后冷笑一聲,說道:“如今本座停下了時間,你難道不想跟本座求救嗎?”
看到二人的交談,杜羽的心中蕩漾著一股違和感。
“戰其勝曾經見過幽姒?”他的腦海中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巨大的疑問,“那他為什麼沒有認出謝玉嬌就是幽姒呢?!”
杜羽扭頭一看,難道……是因為幽姒戴著面紗?
可下一秒,杜羽如同晴天霹靂。
一個場景在他心中閃過。
戰其勝第一次見到謝玉嬌的時候,曾經舉起手緩緩的擋住了她鼻子以下的五官。
當時的戰其勝說:“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杜羽一心以為老戰認出了公交車上的口罩女,可誰也不曾想到……他認出的竟是幽姒!
或許是因為謝玉嬌和幽姒的氣息不同,也或許是因為當時的謝玉嬌大聲斥責著戰其勝玷污了自己的貞潔。
不論是什麼原因,戰其勝沒有把她當成幽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