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時已幾乎不成人形,身上沒一寸好肉,血肉模糊的傷口在?無人看管的時間內感染發炎,斷口處生著散發惡臭的白色苦膿,距離死亡恐怕只差一步。
他再也無法忍受下去,毫不猶豫地徑直大步向前?,用腰間的電擊棒擊破配電室的大門,在?全樓的警報聲中,操縱電流沿著電路涌向大樓的每一個角落。
幾乎是瞬間,金屬地板承載著致命的電量導入每個房間,沒有任何?防備的辦事?員霎時間斷氣?斃|命,只有聚集在?一起的衛兵們反應迅速,電能力者動作利落地劃好保護圈,將十幾名隊友瞬間罩了起來,順著快捷通道一路向十樓配電室而去。
溫明舟已做好了身陷于此的打算,從踏入衛隊大樓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打算能夠從這里活著走出去。
能多為陸哥拖延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在?這時都至關重要。
他緊緊抓著那?已碎了一半的電擊|棒,哪怕他再健壯,面對十幾名隊形整齊、戰斗經驗豐富的衛兵,也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打照面不過半分鐘的功夫,溫明舟便被緊緊壓倒在?地。一聲聲質問?在?耳邊響徹,隨之而來的是從天而降的灰塔遇襲警報聲。
十幾名衛兵當即轉身就要走,可溫明舟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硬是生生折斷了自己一只手臂,面露兇狠地向面前?幾人反攻。
幾名衛兵沒想到這入侵者還有余力攻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分心來應付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者。
與此同時,衛隊大樓內傳來接連幾聲爆炸,整個地面都在?震顫,爆炸劑量極大,連墻面都逐漸開裂,顯然是事?先?埋好的炸|藥。
電梯被轟炸損壞,溫明舟見狀揮舞電擊|棒打得更兇,且戰且退,將面前?這幾十人引到樓梯口。他一手一腳已完全斷掉,腹部裂了個大口,腸肚皆從裂口滑下。幾百名奴隸趴在?玻璃幕墻邊,他們無法突破訓練場的邊界,只能無力地看著衛兵們如虐|殺般施|暴,憤怒的吼叫聲透過玻璃窗,在?整個走廊間回?蕩嗡鳴。
一個支撐不住,溫明舟整個人歪倒下去,面對背后窮追不舍的衛兵,他幾乎是爬到了七樓拐角。破碎的上衣口袋中仍貼身放著那?張陸哥送他的花花綠綠的快遞單,此刻他終于微微苦笑?,將身上僅剩的五個幣放在?單子上,意?識逐漸模糊。
他聽到幾名衛兵邊踢打自己邊罵著“賤民”“猴子”“真該死”的字眼,有人手起刀落將他的手腳砍下,又有恢復系能力者邊笑?著邊吊著他一口氣?,讓溫明舟得以眼睜睜看著自己忍受非人的劇痛折磨。
灰塔詭異的紅色光暈漸漸黯淡下來,前?后因?他耽誤的時間不過三四分鐘,但溫明舟知道,他已經贏了。
等再睜眼時,眼前?的衛兵已整理好沾著血的制服,列隊準備從窗口架繩索往頂層停機平臺而去了。
也就在?這時,八層樓梯口虛空出現一道裂隙,里面緩步走出個面無表情?的高大男人,踩著黑色皮靴,在?高壓電場之上的半空中緩步行走,問?道:“你們要去哪?灰塔嗎?”
衛兵們面面相覷,沒人知道這人的來歷,也不明白為何?這種時刻會有陌生外來人突然憑空出現在?樓梯間。
陸桁露出個殘酷的笑?容,接著道:“梵天已死,你們現在?去有什麼用?”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似乎渾然不知短短幾句話已在?衛兵們心中激起軒然大波。
被激怒的衛兵端起激光槍便要射擊,白光濺射之處卻不見人影,人群之間半空中卻出現一道尖銳的金屬刃面,電光火石削掉幾名衛兵的頭顱,血液四濺。陸桁沒有使用重力,而是全憑最基礎的戰斗技巧,一節節砍掉對方的手臂、大腿,殘|肢與鮮血翻飛,是最殘忍極致的劊子手,也是最狠戾暴虐的惡鬼。
有速度能力者變換身形,也有精神?能力者在?陸桁眼前?編織幻影,可他們的整體素質和能力等級比之鐵騎衛兵差得太多,不消七八招功夫,地面上已盡是衛兵們的斷肢與頭顱。
陸桁好整以暇地將鐵鍬收入隨身工具欄,靜靜地轉向溫明舟那?邊。
這是他從賤民窟救出來的孩子,有著非同一般的忠誠與機警,倘若出生在?遍地黃金的中央五區,未必不能干出一番大作為。可惜溫明舟生在?黃土之上,翻滾的青紫色烏云之下,被混合著垃圾的黑水養育而成,若非覺醒了能力,注定只能困在?深淵中,永無翻身之日。
此刻他卻已完全不成人樣,四肢盡被砍斷,腸肚內臟全翻了出來,全身只剩下脖子連著的一點皮肉尚且完整。偏生還被恢復系能力者吊著意?識,清醒地眨著眼睛望向這邊,嘴角還泛著一絲微笑?。
“陸哥,你來了。”溫明舟強忍著jsg痛苦,勉強開口道:“從十樓摔下來之前?,我看到配電室里有個冊子,記著這十年間從賤民窟運往帝國衛隊大樓的新覺醒能力者名單與運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