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作為帶了顧文景三年的班主任,也是被校領導叮囑了又叮囑,絕對不能在中考這最后時刻出意外。
王老師甚至這段時間還天天打電話給顧文景的父母,關心他在家里的情況,他還特意找顧母制定了顧文景在中考那幾天的食譜。
這種如臨大敵的重視態度,顧文景覺得特別夸張,但顧父顧母卻還能更夸張。
為了不影響他復習,家里電視機不開了,連走路都要躡手躡腳不能鬧出動靜來,說話也要輕聲細語的。愛笑愛鬧的顧媛媛更是被嚴令禁止大聲說笑。
顧媛媛還只是上初一,感觸不深,但已經上高三的顧文風卻極為不滿。
明明他要高考了,他高考時間比顧文景中考時間還早半個多月,結果全家人就好像不知道他要高考了一樣,全都去關注顧文景的中考。
這種差別待遇讓顧文風很不滿,故意在家里鬧出大動靜,影響顧文景學習。
顧父當即就發火了:“你不想好好復習,別耽誤文景復習!你有什麼覺得不滿的?就你那鬼成績,連大專都考不上,你還想影響你弟弟中考!”
顧文風也是暴脾氣,跟顧父吵了起來,然后怒而摔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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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景坐在書桌前繼續做題,剛剛房門外的激烈爭吵,也只是讓他寫字的筆頓了頓,然后就繼續不受影響的寫下去了。
顧文風對顧父顧母偏心的不滿,顧文景只覺得好笑。
以前原主也對父母偏心顧文風感到不滿呢!顧父顧母偏心顧文風,不是因為他哪里比原主好,只是因為顧文風是第一個孩子,投入的關注和感情最多。
而現在顧文景成績最好,獲得父母最多的關注和偏心,不也是理所應當的嗎?
人心都是偏的,但顧文景覺得,感情可以偏心,但理智卻要控制感情,讓自己一碗水端平。
就像上一世,他對長子顧正鴻和幼子,其實更偏心一手養大寄予厚望的長子,因為幼子再怎麼惹他憐惜疼愛,始終比長子少了十幾年的相處時間。但他從來不表現出這份偏心,所以他兩個兒子相互扶持彼此友愛,不像其他人家兄弟間齷齪不少。
不過顧文景此生的父母,大概是不懂得如何一碗水端平了,甚至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偏心。他們只覺得,自己關心更有出息的孩子是正常的,反正長子成績不好,他們再關心他的高考,他的分數也不會提高。
然而顧文風在意的卻是父母的態度,他感覺自己從最受父母寵愛的孩子變成了被忽視的那個,就連高考這樣的人生大事上,父母都不在意,他覺得心涼,所以會憤怒,會抗議。
作為既得利益者,顧文景對顧父顧母偏心自己沒有任何想法,他不會對顧文風幸災樂禍,也不會圣父的勸顧父顧母去關心顧文風。
顧文景跟原主的家人,本來就沒什麼感情,上輩子他對寧遠侯和袁氏都沒什麼深厚感情,更何況是這一世的父母。
顧媛媛小心翼翼的跑到門邊從門縫里看外面的情況,然后心有戚戚的對顧文景道:“二哥,爸爸生氣起來好可怕。”
顧文景淡淡的道:“又不是沖你發火,你怕什麼?”
顧媛媛坐在顧文景身邊的凳子上,討好的與他搭起話來。
顧媛媛在家里不算受重視,但也不會被忽略,她的成績屬于中上,不算差但也沒有優秀到讓人稱贊的地步。
不過她卻很懂得看風向,以前顧文風受重視時,她天天跟在顧文風身后喊大哥,后來顧文景翻身了,她就嘴甜的喊二哥。大哥二哥兩個陣營,風往那邊吹,她就往那邊倒,是根狡猾的墻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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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來臨,顧文風參加高考,顧父顧母雖然對他不抱什麼希望,但顧父還是在第一天進考場時親自去送了,至于像其他家長那樣在外面頂著烈日等他考完,那是不可能的。
顧文風高考結束,顧父顧母也沒問他考的怎麼樣,他以前那麼多次模擬考的成績都十分穩定的掛在吊車尾,哪怕高考他超常發揮了,也不可能多考幾百分。
所以顧父就直接對顧文風說出自己為他想好的安排:“我送你去學修車,等你出師了我安排你去修車店工作。”
顧文風不愿意:“我不去!”
顧父皺著眉問道:“那你想干什麼?你的成績你心里有數,大學考不上,難道你想復讀?”
顧文風想起高三這一年的辛苦,連連搖頭:“我不想復讀!”
顧父有點生氣:“你不復讀,也不學手藝,那你想做什麼?”
顧文風當然不敢說出自己就想家里蹲啃老的心里話,他猶豫一下,說道:“我先自己試著去找份工作上班……”
顧父見他自己有了打算,也懶得管他了。
然后顧文風就每天借著找工作的理由,跑出去浪,浪完一天回來,顧父問起他工作找得怎麼樣了,他就搪塞說還沒找到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