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夫不解，還有人趕著送死的？

很快船到對岸，葉空的頭發已經完全花白，臨走之際，船夫給葉空一碗水，可以保證他今日之內時間暫停。

“不然我為什麼整日在河上，從不靠岸？”船夫調侃一句，而后劃著船對向而去。

葉空租了輛馬車，快馬加鞭地將自已送到終南山下。

憑借風鈴，葉空很快找到三人的下落。此時柳如是三人正待在客棧里，望著窗外的終南山發呆。

門突然響了，岐山開門，花白頭發的葉空站在門口。

“葉空，你怎麼會這樣？”柳如是驚呼。

葉空仔細看向幾人，她們頭發都沒有異樣。

真是萬幸。

第1250章 無盡黑暗

“你們看，終南山下雪了！”葉空看著窗外說著。

這時，柳如是幾人才注意到望向窗外，自從葉空走進屋子里的一刻，窗外，終南山上洋洋灑灑飄起雪花。

雪花剛開始還是撒鹽般，后來變鵝毛般，未若柳絮因風起。直到，逐漸將終南山淹沒下來，白雪皚皚，壓倒一片，讓他們留在山腳，卻不得上。

等到柳如是幾人終于回過頭來，才看到葉空這般模樣，“終南山下雪和你的頭發變白有什麼關系嗎？”

“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只是我插手了不該插手的事情，反噬而已。”葉空望著窗外不知何時才停的大雪，下了個決定，“我們今天冒雪上終南山。”

“什麼？”岐山反應過來，“你不要命了！這麼大的雪，怕是出門都夠嗆。”

“你可以回去了。”葉空看著柳如是，“感謝你幫我們這麼大的忙，等我從終南山上下來，自然會去找你。”

葉空再看向岐山，“你在這里等著，如果三天之內我和靈荔沒有回來的話，你就可以先回云邊鎮再回太初院，告知這個消息了。

”

柳如是看著葉空向交代后事一樣，馬上搭腔，“我現在沒有關系，還可以陪你多等。要不要我陪你上山？我父親與無塵大師有些舊交。”

“不了。前途漫漫，須我一人面對。”葉空背起靈荔，告別兩人，打開房門，踏入漫天大雪之中。

命運的齒輪開始偷偷轉動。

一走進風雪之中，蝕骨的寒冷遍布全身。葉空將厚厚的大衣披在靈荔身上，“靈荔，還能堅持住吧？我們馬上就可以找到無塵大師了。”

身上的靈荔依舊在睡著，絲毫不知如今在何處。

葉空抽抽鼻子，非常艱難地走到終南山下。抬起頭來，望著一望無際，高聳入云的階梯，生出了一點別的心思。

而后，葉空搖搖頭，一步一步，踏上階梯。

一踩到階梯上，葉空感受到周圍風雪加劇，風更大了，雪也更大了。葉空在旁邊的樹叢里挑選一支筆直的棍子當做登山杖，一步一步向上爬去。

對面客棧上的兩人看著葉空的身影出現在茫茫雪山上，漸漸的被風雪遮蓋住。

突然，門被大力撞開。

風雪迷眼，葉空佝僂著身子，不知如今爬到何處，前面是漫天的風雪，身后是白茫茫一片。葉空終于爬到一個平坦的拐角處，他坐下，暫時休息片刻。

葉空將手伸向雪里，竟然也感覺不到寒冷。他脫下鞋子襪子，腳已經被凍得紅腫流膿，每踩下一步，都鉆心的疼。葉空看向自已的手，不知何時，手上已經潰皮發癢，手掌心爛的部分已經和登山杖粘連。

葉空無奈自嘲，這才剛開始，就搞得如此模樣。

歇息片刻，葉空開始繼續走。

腳上破皮地方被葉空簡單處理了下，干脆不穿鞋子，光著腳踩到冰冷的雪里。

走到下一部分，葉空抬頭，這時可以看到旁邊種植的百丈高的大樹，葉空知道此行已經走了一半路程。

下一階段，階梯呈九十度角，需要手腳并用，依靠兩邊的繩索，跪地爬上。葉空將登山杖別在腰間，雙手抓住鐵鏈。

“啊。”葉空驚呼，兩邊的鐵鏈已經凍的冰冷，一接觸到他的手，瞬間生生扯下兩塊完整的手皮下來。

葉空飛快扯下兩塊袖子，將他們細細在手上纏繞幾圈，這才攀上鐵鏈，腳蹬在已經完全遮蓋的階梯上。好幾次，葉空都腳底一滑，差點要重新開始。

非常艱難地度過這完全筆直的階梯，來到一處平緩的地方，剛一坐下，旁邊“嗷嗚”一聲，一個白色的東西飛快跑遠。

“師父，有人上山，已經走到大前門了。”弟子稟報著。

被擾清夢的無塵大師很是不爽，“將他轟下山去。”

于是，在平緩處稍微休整了片刻的葉空，剛起身一步，便不知踩到什麼東西，腳下一滑，直接從高高的階梯上滾落下去。

葉空來不及反應，雙手插到光滑的雪里，在高速下落中直到抓住一旁的鐵鏈，才避免一路滾下階梯。

葉空大喘一口氣，只得抓住鐵鏈，重新向上爬去。

很快，葉空又爬到那處平緩區。這次，葉空沒敢休息，而是加緊攀爬，途中盡量靠向一旁可以抓住的地方，避免滾落太遠。

弟子繼續稟報，“師父，那人直接爬到北山口了。”

無塵大師坐起來，“誰啊，不是說那葉空還得好幾天才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