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來,他明顯愣了。
我把他單獨叫出來,然后問他是不是叫范正豪。
他說是。
我說我把你查清楚了,你家里有錢,留了案底也不怕。你當初書都沒讀完,娶了老婆也不去上班,一直花天酒地,你仗著家里有錢,天天只玩從來不干正事,靠爸媽的錢過日子。
可是我老婆呢?
我老婆喜歡燉湯送到我們交警隊,每次都把舊衣服收拾好送給貧困山區的孩子,每年冬天都去探望孤寡老人送棉被糧油。哪怕她去世了,也因為生前簽過器官捐獻,幫助了那些急需活下去的人們。
我說你他媽真是個人渣啊,和我老婆比起來,你活著真的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低著頭不敢講話,應該是還記得我當初怎麼打他的。
我沒忍住哭了,我擦著眼淚,說你活著到底有什麼用?我老婆那麼好的人,最后就換來了你的一場緩刑。你要是活得有那麼一丁點意義,我都不會淪落到這麼心痛。
他就不停給我道歉,說他真的知錯了,以后絕對不會再犯,讓我原諒他。
我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我就說我老婆用命換來了你的改過,你以后真的要好好做人,你身上背著她的命。
我講完之后就回到飯店對面的車里哭,一遍又一遍聽著我老婆的語音。我想開車走,可痛苦得呼吸都難,那悲傷涌上來,在車里忍不住想吐,痛苦得好像吐過了才能呼吸,根本開不了車。
我放下座椅,哭得歇過去了,結果等我起來的時候,我就看見那范正豪醉醺醺地出來了,關鍵是他還上了一輛車,上的是駕駛位!
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他竟然還要開車!
果然,人渣永遠是人渣!
我看著他發動了車子開走,這家伙還在緩刑,要是被抓了,是要加重判刑的!
可我卻不想報警舉報他!
這他媽就是個畜生,送他去改造都沒有用!
我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開起車子就朝他追,這家伙還開得很快,我開得更快,直接就朝他車頭撞!
我沒撞到他,卻成功把他別停了,他下車之后特別生氣,罵罵咧咧往我這兒走。
可等來到車窗邊看見是我,連忙給我遞煙說自己錯了,讓我不要報警,他知道我已經不干交警了,還說給我錢。
我下了車,狠狠推他一把,我說你剛才在飯店里怎麼跟我講的?
他還跟我打馬虎眼,說只是把車子開到不遠的酒店,因為他喝了酒不能開車,想去開個房間睡覺。
我會信?
我看著他那張毫不知錯的臉,越看越恨,越恨越想我的愛人,我就直接抓起他的腦袋,狠狠往車窗上砸!
我用力很大,砸一下車窗就破了,我根本不計后果,就使勁地砸,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讓這畜生付出代價!
范正豪一直大喊救命,可現在很晚了,街道上根本就沒人,車子也沒一輛。
他跟我求饒,說自己真的知道錯了,我咬著牙讓自己冷靜,暫時放開了他。
我喘著氣,努力壓制心里的憤怒,可他卻忽然把身體鉆進車窗里,掏出了一根甩棍就干我!
真的,他當著前警察的面玩甩棍。
我壓根沒退,直接往前一湊,就用肩膀抗住了他的手腕,他下意識想把手縮回來,卻被我抓住了胳膊。
我本可以一招擒拿他,可我又是把他的臉按在破碎的玻璃碴子上磨!
我不想制服他,我簡直想活活打死他!
他大叫說再打就打死了,而我抓著他的耳朵,使勁地往下撕!
我恨不能把他耳朵撕下來,反正這耳朵法院宣判聽不見,我的忠告也聽不見!
范正豪痛得要死,他推開了我,醉醺醺地往外跑。
他慌不擇路,竟是直接從橋上跳了下去。
這他媽橋有十幾米高啊,而且下面還是很淺的小溪!
我一下子清醒了,看那橋下面黑漆漆的,趕緊跑下去看,就瞧見他趴在小溪上,身體邊全都是血。
我嘗試把他翻過身來,然后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沒氣了。
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恐懼也沒有,我反而忽然在想,我為老婆報仇了。
我坐在他的尸體旁邊,就忍不住笑。
我不怕,大不了自首,大不了說他就是我殺的,槍斃我去陪老婆得了。
可坐得久了,我又感覺不值得。
他就是個毫無意義的人渣,為什麼要為了他把我們夫妻倆都賠進去?
正好我干過交警,我知道這一代的攝像頭還沒正式啟用,于是我把他的尸體扛了上來,塞進了他車子的后備箱。
我先把自己的車子停好,然后開著他的車順著河道開,因為我知道這一帶攝像頭都沒裝。
城市里許多地圖,早已經記錄在了我的腦海里,我能避開每一個讓我認罪的關鍵。
我順著小溪一路開到了江邊,四周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
然后我下了車,仔仔細細檢查了他的尸體,確定沒問題之后,我就松開手剎,把車子推進了江中。
我的心里沒有后悔,只有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