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雪著急道,「要不是我遇見了,恐怕你根本不會告訴我!」
蘇清河一言不發,見他不怎麼說話,韓若雪急壞了,她連忙說:「你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話呀!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都把他叫來了,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嗯?
相親對象被叫來了嗎?
韓若雪去打開了門,只見一個男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他長得倒是還不錯,身上穿著高檔的休閑西裝,打扮起來斯斯文文的。
「蘇先生你好,我特意過來和你解釋的……」男人說,「我叫王小俊,也是你女朋友的相親對象……這樣說你不要介意,其實今天一見面的時候,她就跟我說過了。她說這次之所以會來相親,都是因為家里強迫的,她還一直在跟我聊你,她真的很喜歡你。我也聽說了你的很多事情,我對你感到十分欽佩。」
韓若雪說:「你看,我真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生氣了,我現在特別擔心你,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蘇清河終于抬頭了,他努力擠出笑容,仿佛是用懇求的態度和韓若雪說:「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暫時不想說話……你們先出去,讓我安靜會兒,好嗎?」
韓若雪要急哭了:「你怎麼還計較啊!」
我說:「他沒有計較,他不會對你計較。你們出去吧,他是真的想獨處一會兒。」
「我……」
韓若雪猶豫片刻,最后終于點點頭,帶著大家一起出去了。
我關上了門,坐在蘇清河的身邊,然后拿出了手機,靜靜看著妻子曾經給我發來的那些聊天記錄。
除了看新聞打電話,我的手機也只剩下這個用途了。
時間過去了許久。
十分鐘。
二十分鐘。
蘇清河忽然說:「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嗎?」
我說:「你想與我說的時候,你自然會說。會尷尬嗎?當我倆在一起沒話題的時候,你是會尷尬麼?」
他搖搖頭:「不會。」
「哦,那就各做各的。」
「我想你問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收起手機坐得端正,很認真地與他問:「發生什麼了?」
他呢喃道:「我……還是不想說。」
「哦。」
我又看起了手機,在短暫的沉默后,他總算說:「我又辜負了兄弟。」
「你不是喜歡與別人訴說的人,現在你猶豫兩次終于跟我說了,但其實說不說都一樣……」我把手放在了蘇清河的肩膀上,很認真地與他講,「我不會問你具體發生了什麼,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再回憶。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有力氣回答我嗎?」
「你問。」
我說:「對于你這次做的事,你問心無愧嗎?」
他說:「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
「對于被你辜負的那位兄弟,你覺得他也和你一樣嗎?」
「他會的……可我不想發生在他身上,我寧愿是自己。」
我說:「你這人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喜歡招攬到自己的頭上。功勞你喜歡跟大家分享,黑鍋卻喜歡自己一人背著。你活在自己美好的規劃里,你迫不及待地往肩膀上扛了許多的責任。但你有沒有想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都會為自己的選擇而承擔后果。」
「我不明白。」
「你后悔過穿上這身警服嗎?」
「從未后悔過,剛開始的時候有些緊張,怕自己承擔不起這份責任。可每次真的行動,都做好了為民捐軀的準備。」
我看著他的眼睛,真誠地說:「你是這樣想的,你身邊的兄弟們也是這樣想的。
蘇清河,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個大人,每個人都想得很清楚了。他們只是堅守著自己的初衷,他們早就想過可能會有今天的情況,你又何必把錯都怪到自己頭上?」
他沉默不語,而我站起身說:「我去買點喝的回來,你本來就不需要聽我開導你,你僅僅只是想試著說出來而已,道理每個人都懂,所以我對你說什麼都是沒意義的。」
我出了病房,醫院里有自動販賣機。
我買了兩瓶喝的,此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陳小九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問:「怎麼樣?」
電話那頭說:「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什麼不對勁?我就想知道我兄弟安不安全。」
「蘇清河死了!而且死的時間提前了!甚至他的死亡變得玄乎了……」陳小九說,「本來他的犧牲是有上新聞的,可現在他的死卻變成了沒人知道為什麼的秘密!本來他是去世七年,現在變成了去世十年!」
我緊緊皺起眉頭。
還記得那連云天發過誓,一定要回來跟蘇清河報仇。
我說:「你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事,那你怎麼幫我?」
陳小九說:「他死了卻沒上報,說明警方當時認為不能把他的死因公布給媒體。這是警方十年前的想法,現在這件事的熱度早就過去了,我明天就去警局采訪,騙他們說我想做個英雄報道。你先等等,等我明天采訪到了具體消息再告訴你。」
「好,我等你。」
我掛斷電話,心里被迷霧籠罩。
蘇清河的死,忽然變得神秘了。我不明白警方為什麼沒有向媒體公布蘇清河的死因,據我所知蘇清河破了很多案子,立了很多功勞,他就是市公安局的最大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