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聽我講,我覺得我真的是很愛你了。為了支持你的工作,我放棄了很多。你總說讓我再等等你,我也等了好久。」
她噘著嘴,眼淚忽然掉了下來,嗚咽著說:「我真的等了你好久……不,我不是等了你好久,我是真的尋找了你好久好久,在這漆黑無比的深淵一遍遍呼喊你的名字,卻始終見不到一點光明,始終聽不到你的回音。我好賤啊……回望這些年,我真是活得好賤啊!」
「當我被抓的時候,我開始回望我的人生。我發現自己好像飛蛾撲火,在追尋著一個不可能的火焰。一次次燙傷了自己,可在我還是個少女的時候,我一直都幻想著將來能有個男人呵護著我守護著我。在那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活得多麼卑微。」
「你知道嗎?當我脫險以后,在我回來的路上,我一直想著要離開你。我這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我為你等候八年,求婚的次數連我自己都數不清。而這一次……我再也不想那麼卑微了,我對于你……等得太累太累,等到我察覺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對你已經沒有了愛情。」
蘇清河青筋暴露,他的身體有些搖晃,傻傻地說:「你……不愛我了麼?」
韓若雪說:「也許我一直只是想爭一口氣,對不起……我當時想了好多,你是讓我怎麼也等候不到的人,我卻差點因為你失去生命。在愛情里,總有一方是卑微的,我不愿意再做那個人。」
蘇清河張著嘴,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呢喃道:「你……你其實不用說那麼多的……我只想問……你對我還有愛嗎?哪怕……就一點點。
」
韓若雪冷冷地說:「沒有了,請你離開。」
「嫂子你誤會蘇隊了,其實他……」
一位刑警二隊的弟兄忍不住要說話,蘇清河卻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抿著嘴,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看了韓若雪一眼。
兩個月后的婚禮……原來不是和他麼?
刑警二隊的人們跟著蘇清河出了病房,他們忍不住問:「蘇隊!為什麼不和嫂子說!」
「你們……先去看看一隊要不要幫忙。」
「蘇隊!」
「去!」
蘇清河無力地招招手,身體搖搖晃晃的,仿佛要摔倒了一樣。
我抓住他,那些隊員們面面相覷,最后只好滿臉遺憾地離開。
等他們走后,蘇清河無力地靠在墻壁上,他的手還在口袋里,隨后緩緩地拿出了手,五指緊緊抓著那婚戒盒子,讓手指上的皮膚滿是蒼白,戒指盒也被握得變了形。
他似乎有些喘不過氣,傻傻地說:「她……她是認真的麼?」
「什麼認不認真?」
「不愛我……這句話。」
我說:「先等等,等病房里那兩個走。」
不多久,那蔡慧敏和王小俊出來了。
我又等了五分鐘,讓韓若雪獨自一人在里面待了五分鐘,然后來到病房門口,我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打開了門。
開了門,韓若雪靠在病床上,她滿臉笑容地看著平板電腦,當發現我來了,她忽然對我笑了,然后使勁地招著手:「姐夫!你看這一幕,可有意思了!」
我看了看畫面,上面播放著周星馳的電影,韓若雪看得樂不可支。
我在屏幕上點了點,時間顯示在六分鐘,算上跳過片頭一分鐘,在蔡慧敏走了以后,韓若雪就直接選了部喜劇電影看。
我說:「等會兒來看,我就看看你媽走了沒。
」
「嗯吶!」
我關上了門,走到蘇清河身邊,他還坐在長椅上,轉過頭呆呆地看著我。
我說:「她不愛了。」
「是嗎……」
蘇清河緊緊咬著嘴唇,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漸漸呼吸不過來,可又怕韓若雪會聽見他的哭聲,再一次躲進了樓梯間。
他聲音沙啞,嗚咽著說:「讓她等太久了……」
我點點頭,背靠在墻壁上,靜靜看著蘇清河:「是啊,等太久了。」
我的腦海里,忽然想起了一段話。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終于越陷越深。
可是女人,愛是她的靈魂,她可以奉獻一生,為她所愛的人。
然而……
等太久了,她不愛了。
不會再一往情深。
逃離了這惡性循環……終于再也不會被困住了。
他比我適合
| 他比我適合
我沒有陪伴在蘇清河身邊。
男人哭的時候,其實往往不需要旁邊有他的兄弟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哄他,難道還要把他抱在懷里拍拍腦袋,哄著他不要哭麼?我做不出這種事。
我回到了病房里,韓若雪還在等我和她一起看電影,我坐在了她身邊,而她聚精會神地看著電影上的內容,樂得咯咯笑。
我靜靜地等電影放完,當她尋找著下一部電影的時候,我問她:「確定不跟蘇清河在一起了麼?」
「不了……」韓若雪點著屏幕,她說,「我覺得以前的我太傻啦,沒必要一直付出,我希望能對自己好一點。你想呀,我都求婚這麼多次了,到頭來還差點因為他死了。」
我說:「也許是他會為了你死。」
韓若雪說:「誰知道呢?又沒發生的事,而且我也不希望那種事發生。」
「嗯……」
「其實我很喜歡姐夫和姐姐的感情,很羨慕很憧憬……」她自嘲著說,「可能是因為我沒姐姐那麼優秀吧,所以我也遇不到像姐夫你那麼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