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點頭,好奇的問道:“正是如此,兄臺也是嗎?”
“若不出意外,想必是與兄臺目的一致了。”說話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而蘇墨在書院出來,衣服也早已換上了顧雨給的一襲精致白衣,看上去像是書香世家子弟。
只是那一頭丫頭為之束起的發髻依舊十分秀氣。
“在下蘇墨,字景言。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年輕人頓時覺得名字略有耳聞,想了想然后驚嘆道:“莫非你就是那日在街頭擺畫,而后作下《蘇幕遮》那等佳作的蘇墨?”
蘇墨一愣這都傳開了?
“確實是我所著,卻算不得什麼佳作。偶然所著罷了!”蘇墨不知廉恥的應了下來,嘴中卻謙虛的說道。
“蘇兄實在是太謙虛了”
年輕人見蘇墨一身華貴的衣飾,駕著馬車,想必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但卻是平易近人談吐謙虛低調,頓時對蘇墨好感大增。
“在下江喻,江西人氏,尚未立字。”
江喻笑著開口道:“本是對春闈奪魁拳拳在握,卻不曾想碰到了蘇兄。那日一詞今日一詩都叫我甘拜下風。”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蘇墨頓時不好意思了起來沒辦法,底子虛啊,這詩詞都是抄的
“兄臺何必妄自菲薄,我也就只會作一些詩詞字畫,實事政治卻是我的弱項,春闈又豈是只作一些詩詞便能奪魁的?”
江喻搖了搖頭,詫異的問道:“蘇兄難道不知?”
“不知道什麼?”蘇墨一愣。
“此屆春闈,只考一場。”
“只考一場?”蘇墨還真不知道這回事。
江喻點頭道:“圣人有旨,此屆春闈只考一場,融四書五經、策問及八股文于一卷,文體不限。
只是不知圣人會出什麼考題來結合這些考點。”
蘇墨無語,那位還真是膽子大啊,科舉內容,說改就改了。在前世,科舉改革可是大舉動啊。
想了想,畢竟這是個不一樣的世界,也就釋然了。
“所以”江喻笑了笑,“推測詩詞作為載體會有優勢。”
蘇墨抱拳感謝:“多謝江兄指點。”
江喻連連擺手。
蘇墨開口道:“與江兄相談甚歡,正好同路。江兄何不上馬車來,我們一道前往考場。”
江喻聞言頓時意動。
正這時,前頭的馬兒卻十分人性的回過頭冷冷的瞥了江喻一眼,馬蹄在地面微微的摩擦著,大有威脅的意思在里面。
江喻見馬兒的舉動頓時有些局促,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時間尚早,我還有點事得先去處理一下再趕往考場,蘇兄先行便是。”
蘇墨沒有看到馬兒的舉動。只道是江喻真的有事情,也不好追問,便不強求了。
“那我們考場再見。”蘇墨揮了揮手,趕著馬兒走了。
看著蘇墨地馬車遠去,江喻抹了一把冷汗,暗道:“這蘇兄果然是世家子弟,連馬兒都如此桀驁。”
蘇墨一路抱著小丫頭,駕著馬車到了考場門前時已經快要開始考試了。
不是馬兒走的慢,而是蘇墨先帶小丫頭去吃了頓早點,而后再慢悠悠的來到考點。
前世的生活,讓蘇墨養成了一個十分良好的習慣———卡點!
蘇墨回過頭叮囑坐在馬車上的小丫頭:“去洛音仙子的船樓路上小心一點,遇到事自己別管,找洛音仙子或者三師姐解決,或者等我出來解決。”
“嗯嗯!”小丫頭乖巧的點點頭。
“少爺努力便是了。即便考不出好成績也無妨,我們還可以回江南的。”
蘇墨笑著揉了揉丫頭的小腦袋,又轉頭看向拉車的馬兒,十分懷疑問道:“知道船樓怎麼走嗎?”
馬兒昂起高傲的頭顱,‘噗呲噗呲’地打著響鼻,似乎在回懟蘇墨對它的懷疑。
蘇墨莞爾一笑,拍了拍馬頭轉身進了考場。
蘇墨一走,馬兒回頭看了小丫頭一眼,確認小丫頭坐穩,而后‘篤篤篤篤’地踏著馬蹄,慢悠悠的朝著船樓的方向走去。
蘇墨出示了路引等憑證后,被人領到號舍內靜靜的等待著考試的開始。
忽然一陣熟悉的味道,在蘇墨心頭被喚起。
正是那夜城西地底,血丹的氣息
“鐺鐺鐺”
鐘聲響起,春闈開始。
一張試卷分發到了蘇墨地號舍。
蘇墨展卷,卷上空無一字
第35章 余見
第35章余見這三年一屆的春闈竟然是一張無字卷!
無字,就意味著無題。
無題,就意味著皆可作題。
無不可寫!
無不可說!
卻也什麼都不能寫,什麼都不能說。
圣人出的這道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眾參加春闈的考生在各自隔斷的號舍內茫然四顧,苦思冥想。
蘇墨沉默著看著面前的無字卷,然后忽然笑了起來
笑的有些神經質。
你想從我們筆下看到什麼?
你又能從我們筆下看到什麼?
我敢寫,你敢看麼?
蘇墨提筆沁墨,看著潔白的卷紙自言自語,“若你跟我所想的一樣,那我便寫給你看。”
詩詞嗎?
可我不想寫詩詞了
蘇墨揮筆撒墨,落跡成文:
余今年春,赴考北游,途徑卞江,見一桃山。
卞江春來早,春雨如棉。
桃花三月開,卻于二月見。
故喜,入山踏景。
桃紅枯枝,漫山皆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