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吧”蘇墨說道。
出去兩個字,讓寧白雪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出去后該如何面對圣宗。
不過,蘇墨是她的丈夫,她自然是會跟著蘇墨了。
“我們如何出去?”寧白雪問。
這輪回鏡是圣器,若它不愿讓兩人出去,他們又如何能出的去?
蘇墨聞言緩緩的搖了搖頭,抬頭仰望虛空,緩緩的開口道:
“出來吧”
剎那間,隨著蘇墨的一言落下
周圍的所有景色消失,化為一道銅色鏡子緩緩的在兩人的顯現。
這面銅鏡帶著無盡的古樸之意,鏡面的一圈的紋路之中流動著青墨色的光澤。
這面鏡子沒有鏡把,只是一面鏡子。
可卻如同有些無盡的古樸之意,宛若來自無盡的悠遠盡頭。
鏡面閃耀著光芒,帶著詭異的輪回之意,鏡面之中流轉的一幕幕畫面,皆是蘇墨。
那鏡子之中的蘇墨站在于雨中京城的街頭,立于皇城的皇宮之中,立于神域之外的雪中,立于雪域冰封的小鎮之中
每一面展示的皆是蘇墨的悲苦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嗎?”蘇墨緩緩開口道。
輪回鏡微微一轉,青墨色的香火之氣縈繞而出,帶動著玄妙的氣息宛如歌泣
“你想要告訴我,這世間的悲苦,與我無關,我完全可以換一種活法就如同這輪回之中的一般”
寧白雪看轉頭看向蘇墨,她看到蘇墨氣息再一次變了。
輪回鏡散出的青墨色青煙攀上了蘇墨的側臉,輕撫著蘇墨那未被束起的白發
一道意識傳入蘇墨的心中,如同在說:這世間沒有輪回,而它可以為蘇墨重建輪回
它根本就不是什麼圣器,它如同生死簿一般
是一個禁忌之物!
只要蘇墨愿意,它就可以為蘇墨演算這個輪回,便如這鏡中世界一般萬般悲苦,與他無關。
只要身處輪回之中,那輪回之中的一切便都是真的
“怎麼可能沒有悲苦呢?”蘇墨嘆了一口氣道。
沒有蘇墨,院長的局不會那麼早來,不會引上界之人下界。
可上界之人終有一天會下界,那時,他又能如何獨善其身
這輪回鏡只是止步于神域第二次開啟罷了若再演算下去,世間只會更苦。
輪回鏡似乎有意識一般,怔怔的看著蘇墨
卻見蘇墨慘然一笑:“其次,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這輪回之中”
“沒有她。”
“她來自長河的盡頭不在你的輪回之中”
輪回鏡猛然一顫,流光黯然。
這個‘她’正是丫頭,這世間沒有任何丫頭的氣息宛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就是因果”
輪回中的蘇墨沒有選擇修仙,便不會在長河的下游遇到丫頭,丫頭便不會來此尋找哥哥
“這輪回之中雖好,卻不是我所想要的”蘇墨低沉的開口道。
他很想在這輪回之中去看看書院,只是遠遠的看看
可他不敢
他怕看了一眼之后,便不舍離去了。
鏡中的輪回世界,除了真身而來的寧白雪,他不敢再見任何一個與他相關之人
那些被葬在長河之中的人
哭哭笑笑,悲悲喜喜。
贏贏敗敗,嬉嬉婉婉。
輪回是棋,因果是棋。
人生是棋,蒼生亦是棋
這棋帶著因果,牽引他而來
那日悟天玄而三問,此番有了答案。
‘我’是誰?
‘我’只是‘我’,無名無姓,是虛無,亦是塵埃。
我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我自因果來,我往輪回去”
蘇墨展顏一笑,帶著堅定而期盼的神色,平靜的看著輪回鏡。
“這一世輪回,你讓我明白了很多”
蘇墨緩緩的開口道:
“求而不得是為道,不求而得是為緣”
“所以慧空法師能看出輪回之中的我,來自輪回之外,因緣爾”
“所以鏡中無她,因道爾”
輪回鏡意識懵懂,卻是聽不明白蘇墨在說什麼
但是它卻明白,蘇墨拒絕了!
鏡中輪回雖是真,卻無他所求之人,無他所愿之景。
景言之‘景’,雖是悲苦,卻只能由他來‘言’
“輪回之中無她,又何須輪回”
“送我們出去吧”
輪回鏡呆呆的懸浮在虛空之中,銅色映著蘇墨的臉顯得平靜泰然
蘇墨白衣翩翩,寧靜而超脫。
輪回鏡緩緩的落入蘇墨的手中,化為一面普通的鏡子,輪回之力散去,輪回消失
上馬人扶殘醉,曉風吹未醒。映水曲、翠瓦朱檐,垂楊里、乍見津亭。
當時曾題敗壁,蛛絲罩、淡墨苔暈青。
念去來、歲月如流,徘徊久、嘆息愁思盈
第233章 消失一載
第233章消失一載念浮沉,白首迎風嗤天禍。
老翼執劍,無措無措。
念浮沉,黃甲悲歌算因果。
老馬回頭,無錯無錯
禁絕之地,虛空暴亂,裂縫橫流一道灰衣之影神色茫然的枯坐在地,花白的頭發盡顯蒼老。
老人周圍的虛空不斷的出現暴動的虛空裂縫,每一次的漆黑的裂縫出現,都會將周圍的東西破壞殆盡。
這一片恰如被世間遺棄之地,顯得破敗而虛無。
老人周身一丈之內,似乎有某種規則之力,與外界并不相通。
這一丈之內縱是狂暴的虛空裂縫也避而遠之。
老人雙目沉沉的看著面前石臺之上的一面青銅古鏡,鏡面之上映照著圣宗在他閉關后這些年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