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胭脂,她的孤獨,流于身上。
一直就是自己一人守著胭脂關,永遠都在看著茫茫關外。
這世間似乎于她而言,沒有歸處
她的身旁亦無人可以與之說說話。
他們似乎都是如此的孤獨。
卻又因為各自的原因,活在這世間
這世間的圣者們啊,有人是因為牽絆,有人是因為想要去仙域看一看
那登仙的古路之上,許是遍地遺憾吧。
書圣離云白和吳念三人,沉默著看著蘇墨,久久未語。
唯有胭脂恍惚的來到了蘇墨的面前,看著蘇墨那張俊秀的面容和那與誰相似的氣息,生澀的張了張嘴。
“你到底是誰?”
蘇墨看著雙眼微紅,已完全失去了那種淡然模樣的胭脂,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也明白了她問的是什麼
“我是裴民安!”
轟!
在場的四位圣人皆是陷入了恍惚,眼中不敢置信之色前所未有的濃郁。
裴氏天下的末代帝王那個世間唯一的凡人皇帝!
胭脂聞言跌坐在了地上,看著蘇墨的雙眼漸漸的朦朧了起來
“那紅顏”胭脂苦澀的開口。
蘇墨深深的凝望著胭脂,“是我哥哥。”
原來,這胭脂啊竟是紅顏的紅顏。
胭脂雙眼之中淚水落下,劃過臉頰,蕩起了整個桃源洞天之中的涼意。
“對不起”
似乎是自責,也似乎是深陷那無盡的悔恨。
胭脂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若非她,裴紅顏不會死。
裴氏一脈也不會斷絕了數萬年這天下也會是安然無恙的樣子。
可是蘇墨知道,當年的裴氏沒人怪她。
“我曾經進入過我哥哥的夢中”蘇墨望著面前痛苦不堪的胭脂,緩緩開口。
遺跡之中,第一個輪回,蘇墨就是裴紅顏,做的是裴紅顏的夢。
他在那個夢中,看到了裴紅顏的一生。
胭脂聞言一顫,緩緩的抬頭看向了蘇墨。
蘇墨輕輕的搖了搖,滿頭的白發飛舞,似回到了那個夢中
“在他的夢中,你似乎非常的神秘,籠罩著一層他看不清的迷霧。”
“我在他的夢中,也看不清你的樣子。”
“只是,他很喜歡你,喜歡到當知道你死后,他就去殉了情。”
“他不恨父皇”蘇墨深深的一嘆,“實際上恨的卻是宿命”
“他恨這宿命將你與他生在了星海的兩端,天生就為宿敵。”
“他不怪你,也不怪父皇。”
“他只是怪這命運的戲弄”
蘇墨想起了自己在那個夢境之中第一次喊出‘父王’兩個字時引起的天地巨變,苦澀的笑了笑。
“他在遇見你之后,就不曾喊過一聲父皇。”
“父皇以為他是怨恨,實際上,他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父皇罷了。”
“他早就知道你是荒界之人,可是他卻不敢與任何人說”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胭脂的眼中一片通紅。
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
蘇墨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了那宏亦帝神魂留像所寫下的留書,輕輕的展開放在了胭脂的面前。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也不知該說什麼。
那留書之上似乎就有裴民安留在世間的原因,也在最后有那一句我們不怪她。
胭脂惶恐的接過了留書,小心翼翼的翻了開來。
蘇墨起身飄到了書圣三人的面前,微微作揖,“長生見過兩位前輩。”
離云白和吳念紅了眼,撲通一聲跪在了蘇墨的面前,“老臣參見陛下。
”
蘇墨輕輕的扶起兩位圣者。
離云白了吳念起身,恍惚的看著蘇墨,眼中盡是不解。
蘇墨搖了搖頭,并未解釋。
“不重要了,對于天下而言,我是裴民安。”
“可是在幾位前輩面前,晚輩不過依舊只是蘇長生罷了。”
兩圣看著平和的蘇墨,怔怔的沒有說話。
蘇墨著兩位圣人,緩緩的開口問道,“兩位前輩往后有什麼打算”
如今皇朝被割據,姬族稱了帝,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離云白的雙目閃過一絲痛苦,卻并未多言,只是對著蘇墨一拜,“我們隨陛下殺去皇朝,奪回這完整的皇氣。”
蘇墨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暫時不用。”
“先帝的意思是,既然他們姬族想要借用天下氣運去走那登仙古路,就讓他們帶著一半的氣運去試一試。”
蘇墨也是這個意思,他并不著急。
不論姬族成敗與否,他只要登上皇朝,姬族那一半的天下氣運自然就會易主。
蘇墨看著兩位圣人,看到了離云白眼中的那絲痛苦之色,緩緩的開口道:“離前輩,離族身在皇朝的家眷并未死。”
“他們皆被先帝送到了一個地方,前輩何不去把他們接過來?”
蘇墨在帝皇的留在那半道皇氣之中的信息,知道帝皇已經將離族之人送出了。
離云白聞言猛的抬頭。
蘇墨神念一閃,一個位置信息傳入了離云白的腦海之中。
蘇墨又看向了吳念,“這桃源洞天可通整個浮生關,我還是要守在這關上。”
“前輩若無處可去,也可將吳族之人接來,往后咱們就立足于這桃源洞天了”
“遵旨。”吳念頷首。
蘇墨又看向了書圣,書圣緩緩的笑了笑,“我將桃山弟子帶過來,遷至這洞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