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跟這船樓又有什麼關系?”書生又問。
京城讀書人顯然是比外人知道的事情要多上許多,他轉頭看向那船樓,對著其深深的一拜。
“因為,那位人死后連尸骨都不曾留下”
“蒼生感其之恩,為他立了許多的長生牌。而這船樓便是一位琴仙歸來之后立下的。”
“她說,他其實喜歡熱鬧。”
“這里是最容易看到京城繁華的地方”
簡短的話語之中,似乎盡是那位琴仙對于那位已死之人的情愫。
“那位琴仙呢?”書生又問。
京城之人嘆了口氣,“據說,在那人死后,琴仙的本命琴弦繃斷,一生再未彈奏曲。”
“世有傳言,曾有人與她說:一伴白衣誤終生!可她卻甘之如飴”
“如今早已不知去向”
書生看向船樓,似乎見到了滿世遺憾。
一個人心中裝著在家國天下,而仰慕他的琴仙卻只能望著他的背影,默默的在遠處瞻仰著其傾天之姿。
所有的兒女情長,成了他們為這世間不得不摒棄的一切。
書生對著船樓深深一拜,這一拜既是對那離世之人,亦是對那位癡情的琴仙。
“真是凄美”
京城讀書人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煩惱的街頭,“是啊,可是這如今的天下,除了讀書人還有幾人能記得他”
一代世俗一代人,那白衣被記載在了古籍之中。
可是能記得他模樣的,又還有幾人?
千年不長,可千年也不短千年已足以磨滅太多的景色。
書生呆滯許久,而后嘆了口氣。
“走吧,春闈要開始了”
京城的讀書人點了點頭,兩人離去。
街頭的人潮依舊繁鬧,近日來似乎更加的熱鬧了一些。
正時春闈,京城街頭的文人墨客多了不少。有的是看熱鬧的,有的是來瞻仰皇榜神跡。
文人風流,也更易感傷
無人注意到,一人望著河畔的花船,微微的嘆了口氣,而后沒入了人群
皇宮之中的朝堂之上,一襲龍袍威武而有些年老的應皇高坐在龍椅之上,那不怒自危的氣色之中,顯露著其化神修為。
堂下眾臣立于殿中,仰頭望著那龍位之上的那位應皇。
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枯守皇位的應皇,都看的出,他們的帝皇很累很累。
眉宇之間的疲態,百官皆能感受到。
應皇看著殿中眾臣,一旁的侍內高呼了一聲:“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隨著話音落地,禮部官員走了出來,對著應皇一拜,“臣有本奏。”
應皇看著這個禮部官員,點了點頭。
禮部官員立刻開口:“今時春闈,天下舉人皆已入場,還請陛下示下。”
春闈之題,往年應皇會時常臨時改題。
今年禮部索性直接問一問!
應皇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帶著揮之不去的傷心之色,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
“你們禮部自行決斷吧。”
“遵旨。”禮部官員又退了下去。
殿中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應皇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眾臣,“還有奏本嗎?”
眾臣目光交接,而后看向了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臣。
老臣顫顫巍巍的走到了皇帝面前下方,對著應皇微微的跪了下去,“老臣還有本奏!”
應皇看著這個老臣,似乎知道這個老臣想要說什麼。
但凡這老臣跪下,所說的皆是一個事情
應皇眉頭微微皺起,卻還是嘆了口氣,“徐卿起來說話吧。
”
老臣卻搖了搖頭,依舊跪在殿中,對著應皇高聲道。
“景言皇帝平定天下已有千年,陛下坐鎮蒼生民生欣欣向榮。”
“可是,這些年來,陛下一直未曾立儲,以致天下民心難安”
“立儲乃是定民之策,老臣請奏陛下立儲。”
老臣說完,殿中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應皇久久沒有開口,只是冷眼的看著殿下老臣
眾臣也紛紛站了出來,齊聲高呼,“請陛下立儲!”
應皇望著眾臣的‘逼宮’冷笑了一聲,“你們讓朕立儲,那你們說,朕該立何人為儲君?”
世所皆知,應皇為千年前那景言帝之父。
可是他的膝下于千年前誕下的一位公主之后,這千年來再無子嗣
若要立儲,也只有那公主一人。
只是那位公主這些年一直不知所蹤
跪地那年邁的老臣顫顫巍巍的仰頭看向應皇,苦笑著開口道。
“臣等皆非是迂腐之人,陛下或許可召回公主,立公主為儲!”
第857章 荷花池畔
第857章荷花池畔立公主為儲,這在千年之前仿佛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
可這千年來,九天的眾臣似乎早已不再拘泥于繁文縟節,女子為皇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是一個開明的世朝,無人會小瞧女子。
更何況,詩童公主乃是景言帝的妹妹。
而詩童公主也是陛下的親生子嗣,雖然據傳言這千年來,那位公主似一直不曾長大,容顏也一直被困在了十歲的模樣。
不過似乎立其為儲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不知為何,應皇在這些年里一直不肯立下詩童公主為儲。
也不肯再誕下子嗣
而那位公主也一直不知在何方。
眾臣的‘逼宮’只為天下民心安定,卻無私心。
這一點,應皇自然也是知曉,只不過卻不知為何依舊還是不愿,似不愿提及往事又或是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