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黑紅的血液中,那肉身布滿了大小相同并且正在蠕動的白色蟲子,像是蛆,布滿了全身。
他的臉沒了五官,面龐上的皮都被撕了下來,沒有鼻子,沒有嘴巴,不過他的眼珠子還在。
那眼珠放大,帶著痛苦,正瞪大著眸子,蘭鴛都能想象出,他當時有多絕望和痛苦。
第163章 舒禹舟恢復面容了
此刻,舒禹舟感受得出來,控制自己身軀的這位老兄的真身,就是這個棺材里的男人。
這血淋淋被扒了皮的尸體,軀體上布滿了白色蠕動的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棺材中,為什麼他會感覺干尸有些痛苦了,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雖然舒禹舟的內心是非常同情,并且覺得這位干尸老哥可憐,但他能不能不要一直盯著棺材里看。
舒禹舟是因為被控制著,連自己閉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蟲子……
踏馬的,他終于體會到什麼叫密集恐懼癥了。
“一個充滿靈氣的懸洞水潭,一個藏在深處的墓室,一口百年的桃木棺材,一個被活生生扒下皮膚全身布滿蠱蟲的男人。”蘭鴛說完,直勾勾的看向他的眼睛。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眼珠子還在棺材里的尸體上,她看到的是舒禹舟的眼眸。
不過,這個男人,是能靠附身之人的眼睛,看得見外界的。
“你這是觸犯天條了嗎?被施以這樣的酷刑?”蘭鴛挑了挑眉,問。
話音剛落,那男人僵硬的勾起一抹苦笑,然后張開嘴,十分困難的說了一句話:“我叫后澤宇,可以……帶我……回家嗎。
”
蘭鴛看著他,明明她知道這具身體是舒禹舟的,可這張皮囊,是他本來的面貌。
后澤宇,一個長相極其俊朗的男人,五官中帶著隱隱的貴氣,給人一種溫潤儒雅的感覺,像個世家公子。
“你的新娘子可不是簡單人物,我可不知道怎麼帶你走。”蘭鴛看了看那具尸身。
明明死了很久,但尸體卻還栩栩如生,只不過本應該紅色的鮮血,經過時間的沉淀,血液變紅還帶著黑。
那滿是蛆的身體,沒有一塊空著的,全是蠱蟲,這怎麼帶?誰敢下手?這密密麻麻的蟲子,可不是簡單的蟲子。
那男人聽見蘭鴛的話,呆滯了一下,隨后低下頭,目光轉移。
他很機械的看了一眼這個墓室,好像在發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個機會,我等很久了。”他雖說話艱難,可還是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蘭鴛看出這可憐的男人沒什麼壞心,加上他這個死狀,棺材里的尸體上。
雖臉上的五官被扒下來,可那瞳孔里,是明顯帶著痛苦和恐懼。
若是她猜測的沒有錯,這就是被活生生的扒皮下來,導致疼死的。
死后被安放在這麼偏僻的懸洞里,用百年的桃木來做棺材,還畫上奇奇怪怪的符文,連她都沒見過。
不過就算那些符文她不認識,也看得出來,這是在鎮壓他的靈魂,或者說,在控制著他的靈魂。
因為蠱術蘭鴛沒有深入的了解過,知道的也只有一些只言片語。
棺材中男人的身體上布滿了蠱蟲,是用他的身體來養蠱,還是做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問你個問題,我知道你說話艱難,我也不讓你多說,以免傷了元氣,你只管點頭,或者搖頭。”蘭鴛心底大概是有一個猜測的框架了。
男人轉頭看向她,雖沒有說話,不過看樣子也是表示配合。
“這張皮是不是放在另一個棺材上,每次只要有人進去躺著,你就必須附身?”蘭鴛問。
因為舒禹舟本來好好的進去,結果出了棺材就變成了另外一張臉。
所以她猜測,外面那個棺材裝著的,是這個男人被撕下的皮囊。
話落,一直以另一個視角,觀看眼前一切的舒禹舟在心里直呼牛逼,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祖宗,果然一點就通,破案嘎嘎猛。
這時,男人點頭,雖神情呆滯,但蘭鴛還是感受出他壓抑和痛苦的情緒,也許,這就是一種共情吧。
蘭鴛見他回答了這個問題,繼續問:“你這副皮囊是不是只有附身于他人,才能自由行動,所以你不能從我徒弟身上離開?”
話音剛落,那男人繼續點頭,倒是吃驚于眼前女子的聰明。
“你知道女煞鬼的弱點是不是?”蘭鴛說完,等了一會兒。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本還想再問,結果他直接拉著她的喜服衣擺,往另一個地方走去。
蘭鴛見狀,也不再說話,而是被拉出了墓室的外邊,映入眼簾卻是光亮的一片,眼前的懸洞變得清晰起來。
她有些吃驚,抬頭看去,原來這座山竟有這樣的奧妙,她內心不由感嘆。
這大自然果真是鬼斧神工,只見山的頂上是開了一個大口子,將早晨的太陽照射下來,懸洞里就變得無比光亮。
蘭鴛看清了懸洞里的一切,發現自己走的這條路很窄,若是腳底一滑,就會摔下這滿是水的潭中。
這條水流很長也很大,一眼過去,蔓延至另一個方向,像是沒有盡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