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言?你不如去問問,跟你傳信的那些長老們,到底做了什麼,我才食言。”她說完,不再理會他,便向那通往房子的木梯走去。
獨留在原地的后澤宇,看著那背影漸漸消失,不過今日他知道,圣女并不打算救治,所以他也沒有再跟上去,而是打算查一查圣女這個人,過兩日再來。
“大人,這女子好生奇怪。”在身后的小廝語氣帶著不滿。
后澤宇不語,轉身便離開了,心中還在思考方才圣女說的那句話。
然而他沒發現,在他離開的時候,木樓上的一個窗戶,正有個女子在注視著他離開。
此時,蘭鴛和舒禹舟沒有跟著后澤宇,而是跟著圣女上了樓。
“她不覺得這個面具很重嗎?”舒禹舟看著她臉上厚重的面具,這屋里都沒人了,為什麼這人還不摘下。
蘭鴛沒進入記憶時,在水底下就已經知道了煞鬼的面容,想來,她很討厭她自己的這張臉吧。
“女人向來愛美,她生得不好,可又身為一族的圣女,所以會更加在意自己的容顏。”蘭鴛說。
舒禹舟想起眼前這個煞鬼作惡多端,說:“那這也不是她作惡的理由,在康寧鎮,都不知道她殺了多少人,真是一個女變態。”
蘭鴛點頭,道:“那倒也是,不過咱們得看看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話落,只見房間里,圣女離開了窗邊,走了過來,坐到了雕刻有精美花紋的梳妝鏡前。
她先是在鏡子前發了會兒呆,隨后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面具,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
“這中原來的人就是生得好看,你們說是吧?”
舒禹舟怔住,隨后和蘭鴛對視了一眼,這圣女是在跟誰說話?
正當舒禹舟疑惑的時候,只見有一道細碎的聲音在房間里,他往下看了看,驚嚇得差點跳起來。
也不知什麼時候,房間的木地板上出現了幾只白色的大蟲子,它們在地上蠕動,朝著圣女靠近過去。
蘭鴛蹙眉,隨后微微的往后退了兩步,看著那有手臂粗的蛆蟲,她感到很惡心:“我真是討厭蟲子。”
舒禹舟眼睜睜的看著圣女像是養寵物一樣,撫摸著那個白蛆,他發誓,他這輩子活了二十幾年,真沒見過那麼大的蛆。
“老祖宗,您都活了上千年了,還怕蟲子啊。”舒禹舟調侃。
蘭鴛瞥了一眼過去,隨后轉頭,再一臉嫌棄的看著那幾條蛆,道:“你見過哪個小仙女是喜歡蟲子的?”
舒禹舟愣住,覺得太奶奶這句話是真的好笑,都千歲的人了,還自稱小仙女。
他眼里閃過笑意,連忙附和:“是是是。”
——
過了兩日,后澤宇又過來了,他站在院子里,靜靜等待著圣女的歸來。
“怎麼?今天又是過來勸我的?”
這時,他身后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他轉頭過去,只見她今日換了一身淺藍色的戈裔族衣裳,不管是刺繡的紋路還是上面掛著的小鈴鐺,均是一個俏皮少女的打扮。
他揚起微笑,對上她的眼眸,說:“還是一樣的問題,我需要做什麼?你才肯愿意幫我。”
圣女直勾勾的看著他,問:“你很開心嗎?”
話落,后澤宇愣住,不明白她又是什麼問題,不過他倒是老實的回答:“若圣女答應在下,我會很開心。
”
此時,圣女只是輕聲嗤笑,說:“你既然現在不開心,為什麼臉上要掛著笑?”
后澤宇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她的怪異,可如今她這答非所問的,不僅不回復自己的問題,還總是……問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這是我中原待人的禮儀,我有求于你,難不成還要冷著一張臉來見你?”
圣女盯著他沉默片刻,只見他還是帶著微笑,不過眼眸深處的疏離,倒是很明顯。
“你們中原的男子,向來都是虛偽的。”說完,她繼續將剛從山上采的藥拿到水缸處,準備拿水瓢時,卻伸過來一只好看的手。
后澤宇幫她把木盆放滿了水,笑著說:“我幫你洗藥材。”
圣女見他幫自己干活,眼神詫異,此時她站起身來,默默的看著他那麼大的高個子蹲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有些滑稽。
“你是國師,平日都是干什麼的?”她靠在木架旁,一副饒有興趣的問。
正在忙著洗藥材的后澤宇,細致的將藥根部的泥土給清洗干凈。
聽到了女子的問題,他答“我這個職位比較閑,就是為圣上算算國運。”
“既是會算國運,能透天機,你就該明白,你的未婚妻,是救不活的,包括我也不行。”圣女淡淡的語氣。
此刻,正在洗藥材的后澤宇手上頓住,他沉默,靜靜的將藥材洗干凈,然后起身,將藥材放到用竹子編織的板子上曬著。
他轉身看向還在原地的女人,厚重的面具下,完全看不出她的表情。
他露出一抹苦笑,問:“你見到我未婚妻了。”
圣女點頭,隨后漫不經心的走到曬藥材的地方,細細的將它們再次擺好。
“我去挖草藥的時候,看到她和婢女在散步。”圣女回答。
“一直聽聞圣女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來你這里治療都沒有救不回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