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淚奪眶而出,跑著去寂塵的房中,可過去時,師父的房間早被清理干凈,很多他曾經用過的物品都被收拾好不知被廟中的人帶去哪里了。
蘭鴛不敢相信,發瘋了一樣在寂塵的房間里叫他,可回應他的,就只有一片寂靜。
“對不起,蘭鴛。”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蘭鴛轉頭,見到是赫連承澤,她哽咽的跑過去,站在他面前無助的問:“師父呢?”
“師父走了,你走那日的半夜。”赫連承澤回答。
他有些憔悴的面容,整個人瞧著都沒了以往的精神,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因為師父的離去而感到傷心。
可只有他知曉,只因為這兩日他一直在與體內寂塵的魂魄拉扯著,即使有法器的加持,寂塵被壓制,但他感受得出寂塵的掙扎。
赫連承澤難得害怕,他不怕死,只是怕寂塵奪舍了他的身軀,寂塵死后,他將房間里的一切都收拾好,讓人看不出曾經那里經歷過一場爭斗。
直到什麼都處理好都已經是半夜了,為了不讓廟里人察覺出異常,他又用術法將寂塵的面容做了一些手腳,偽造功德圓滿的離去。
他心思謹慎,能夠很好的預判出他人的想法和行為,所以做什麼都小心翼翼,可唯獨寂塵靈魂附在他身這一點,是意料之外。
不過沒關系,歲月那麼長,總有一天,他會徹底的讓寂塵在他的體內動彈不得。
此時,蘭鴛一臉不可置信,她并不知道赫連承澤內心的想法,滿腦子都是師父。
她已經說服自己接受師父的離去,這些日子一直守著,也只不過是想好好的告個別,可一回來,師父就已經沒了,她不能接受。
“我要去地府!”蘭鴛說完,紅著眼睛離開了。
……
赫連承澤沒有阻攔,深知蘭鴛的性格,所以就讓她去吧,生人不可入冥界,但蘭鴛可以,她是鬼,一個特殊的鬼。
她修煉幾十載,以鬼身修佛又修道,早就有些小名氣,如今又在佛前修得金身,那是佛主的應允,前所未有的殊榮,所以冥界那邊也有人與蘭鴛相識。
赫連承澤并不擔心蘭鴛去地府,因為就算是過去,也找不到師父,此刻師父在他體內,被法器禁錮著,但還不夠,很有可能會沖破枷鎖。
赫連承澤要做的,就是不停的修煉,他功法高,才能與體內的寂塵抗衡。
蘭鴛去地府兩日,未見過師父,也沒有找到師父渡忘川的記錄,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直到她不甘的離開地府,回到寺廟時,整個人都憔悴得不像話,師父去了哪里?無人知曉,可她很固執,一定要找到。
“對不起……”赫連承澤見到蘭鴛的第一句話。
“師父死了又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早知道我不下山了。”蘭鴛看著他,再也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她像是一個小孩迷路了一樣,手足無措。
赫連承澤摸摸她的頭,表示安撫,很心疼蘭鴛但卻不后悔他做的事。
蘭鴛崩潰的撲到赫連承澤懷里,哭得越發大聲,像是在發泄情緒一樣。
赫連承澤愣住,隨后眼神溫柔,拍了拍她的背。
……
再后來過了許多年,蘭鴛依然還是在尋找寂塵的魂魄,每日都去地府,哪怕空手而歸,依然不停歇。
在這期間,赫連承澤每日都與寂塵的魂魄拉扯,當然,他還趁蘭鴛不在的時候,下山殺人奪運,他相信,總有一天,會徹底的讓寂塵再也醒不過來。
赫連承澤對自己的定位分得很清楚,做壞事歸做壞事,但好事也依然不停歇。
他利用寂塵生前的聲望,以寂塵唯一弟子名號,做了很多善事,還自作主張用佛主的香火錢,捐贈給那些因為天災而受難的百姓,哪里有苦難,赫連承澤就會出現在哪。
為此,也不過短短二十年,赫連承澤這個名字就傳了出去,得到了萬千百姓的贊嘆。
蘭鴛因為時間的沖刷,對師父離去的傷心逐漸淡去,但還是很執著,就像是一個執念一樣。
她一直在想,若是死去的人不入地府,又不在人間出現,那一個人的魂魄能去哪里呢?她想不通。
但過了那麼多年,蘭鴛卻看出了赫連承澤的異常,她好奇的問:“怎麼那麼多年,你的臉還是沒變化?”
蘭鴛仔細的看著赫連承澤的面容,除了更加有氣勢了,更沉穩內斂外,臉還是那麼年輕,可……赫連承澤快五十了。
“我整日都在苦心鉆研道法,什麼都嘗試修煉,故而看不出蒼老吧,這些年,你都已經突破自己,如愿的修成了鬼中仙,萬一我也能修成正果呢。”赫連承澤面對蘭鴛,神情一如既往溫柔。
蘭鴛看向他,眉眼間的功德氣很明顯,這麼多年做的善事,積累了不少功德。
都是做盡善事的人,師父沒機緣修成正果,說不定赫連承澤就有呢,畢竟他保持著年輕,就是一件不普通的事。
“你要不要看看我修煉的功法?”赫連承澤微笑著問。
蘭鴛搖頭,道:“正派功法都是一樣,但為何每個人的能力卻不同,一樣的書,卻能教出很多不同的人,歸根結底,是一個人的天賦以及對功法知識的見解。